“哥哥,小弟上山多時,一直困于自身,近日卻是想通,愿為山寨盡一份心力,若有驅策處,任憑哥哥使喚。”
鏗鏘的語氣在對面傳來,下拜的男人深深低下頭顱。
“呼延兄弟心有郁結卻未察覺到,是某這個做哥哥的不是。”
呂布正了正身子,微微瞇起的虎目看著前段時日的對手,呼延灼連忙回道:“不敢埋怨哥哥,是小弟愚鈍。”
輕輕摩挲著手指,呂布從坐位上起來,繞過書桌,近前將呼延灼拉起:“我輩武人,總是這般說來說去,也甚沒意思。”
呼延灼露出個尷尬的笑容,視線里,高大的身影走到一旁柜子,找出一個牌子扔過來,這雙鞭將瞥眼看去,四四方方的牌子,正面刻著令字,反面則是一匹奔騰的戰馬。
“此乃馬軍先鋒令,你持此令去找蕭海里,暫歸他節制。”
“是。”收起令牌的男人抱拳一禮:“哥哥,小弟告退。”
重施一禮,呼延灼轉身朝書房外走去,與余呈笑了下,隨后開門出去。
咔——
余呈將門關上,轉過屏風,看向站在那里的高大身影。
“去讓人送些米面肉食給呼延家。”低沉的聲音傳來,呂布轉身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另外通知喬冽,安排兩個侍女給他家里。”
“是。”
躬下的身體直了起來,看著高大的身影從旁走過,耳邊傳來嘆息:“某這多疑的性子,怕是好不了了。”
“哥哥也是為了山寨安危著想。”年輕的臉上有著認真的神色,跟在后方拿起墻邊鳳頭斧:“換成是小弟,也不敢輕信這些投降的官軍,總要觀察一段時日再說。”
前方的身影沒有說話,只是揮了下手,走在清除積雪的山路上,土石被踩動的聲音作響。
正午的天光下,梁山上到處有人在走動,新建的軍營中,操練完的士卒正在用膳,一身黑甲的林沖嚼著面餅,坐在將官中間,正在同狄雷說著什么。
外面有值守的士卒走過,向下的山道上,危昭德正同杜興、扈成走在一起,時不時用手指著水寨,向兩人說著海上的風景,講到高興處,從懷中掏出一把黃金做柄的匕首給兩人看。
水泊中,幾只野鴨在追逐游走的鮮魚,扎入水中叼著魚抬起頭的一刻,趕忙架起翅膀撲棱著游開,在一旁仰起脖子將魚吞下肚去,沒一會兒,一艘舟船從適才撲魚的地方開過,徑直進入前方敞開大門的水寨。
呂布在家中用了午膳,又陪著鄔箐與扈三娘說了會兒話,離開時,兩女都是戀戀不舍的看著離開的男人,不久之后,匆匆趕來的喬冽帶來兩個消息:
“青州云天彪已經帶著五千官軍與一千鄉勇進入淄州,正水陸并進,朝著齊州進發。”
“河東兵馬開始運動,德州、濱州共六千兵馬都奔向齊州,開德府三千軍馬進入濮州,正向著鄆州而行。”
“這長時間,終于來了。”站起的身影朝著水寨走去,簡短的話語在風中傳來:“開德府這是沒正眼看某啊,讓馬軍指揮使帶人先去西寨,留鈕文忠部作為機動在山上,水、步軍副指揮使以上跟著某一起過去,那邊議事。”
……
天光漸漸西斜,水寨打開,一艘艘舟船滿載著朝水泊西邊的軍營而去,早已接到消息的軍營,一隊隊士卒舉著火把進入建好的營帳,火光搖曳中,長長的身影在營帳、地面上亂晃,水邊的馱馬拉著太平車,載著一袋袋糧食匯聚過來,軍中的工匠手腳麻利的修補著皮甲刀槍,破損嚴重的丟到一邊,記在賬上,這些是要運回山回爐重造的,屆時會有新的兵器發放。
赤兔踏上地面,蹄聲雷動中,數十騎跑入營中,利落的翻身下馬,朝著帥帳走去,營帳中早就燃起燈火,外面守衛的士卒見著來人,轟的一拄槍尾,挺起胸膛,余光中,高大的身影掀開簾門走入進去。
“哥哥(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