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徒弟點頭中,老者淡淡道:“好,就去找他,看看是甚說法。”
“俺哪里知道哥哥如此奢遮……”臉色有些臭的嘀咕一句,云宗武看著山士奇那張方臉道:“哥哥,咱們什么時候去那梁山?”
“恁地好。”伍肅嘿嘿一笑:“如此就是五個人了。”
“呸——”拉長了音調,云宗武臉上也有著笑容:“咱仨本事差不多,憑甚不是你二人進俺寨子合成一個。”
李福往后撤了幾步,就見對面船上那漢子猛的一躥上了這邊船頭,舟船晃蕩中,船上的幾人都似是站在平地一般動也不動,只身子隨著船在晃。
……
聚義廳內,山間的溫度較低,還是要點起炭火取暖,陶土罐子放在燒紅的火炭上,咕嚕嚕的冒著熱氣,一股酒氣在這屋中蔓延開。
船只轉向,行駛間,不多時兩艘相向而行的船就近了不少,李福已能聽到自家徒兒“師父!”“快點兒劃過去!”那焦急的喊叫,老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想不出有甚事值得如此急切。
蹲著的老漢緩緩站起來朝后看去,嘴里呢喃一句:“這崽子……做甚這般急躁。”
李福深吸口氣,陰沉著張臉說道:“本地仵作……張家三郎是吧。”
竺敬在一旁將倒好酒的瓷碗分給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讓你這廝鳥強,早和俺們并成一個寨子,這頓苦不就吃不著了?”
一只大手隔著布巾握住伸出的把手,將棗紅色的酒液倒入粗瓷大碗中,豪爽的聲音帶著笑意:“云兄,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恁將山寨燒了加入我們,山士奇絕不會讓恁失望,來,嘗嘗這酒,乃是京東來的老酒,別有一番滋味兒。”
說話的漢子滿臉堆笑,引得好幾個漢子笑罵這人想要“賣妹求榮”。
那漢子喜笑顏開,連忙拿起那罐子遞給李福:“好吃恁就帶回去,俺家婆娘做了不少,家里還有。”
兩船靠近的差不多,那邊人的樣貌已是看的分明,但見那漢子頭挽雙丫髻,身上一件棋子布背心,下面一條藍色麻布下裳,光著雙腳,正一臉焦急的喊:“師父,恁往后站站,俺跳過去。”
對面坐著的漢子正是云宗武,但見此人三十不到,雙眼靈動,體型修長精壯,此時用兩塊木板夾了手臂掉在胸前,聽著山士奇的話苦笑:“哥哥,恁早說有去梁山的路子,俺何至于與恁放對,好家伙……”完好的一只手指指斷臂:“這傷的可冤枉。”
一片山林間,抬箱扛包的嘍啰不停進出府庫,另有人在喜氣洋洋的搭建著臨時的茅草房,不時有人拎著野味走入進來,引起一片口水聲。
話語入耳,天上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老者卻覺得如墜冰窟,紅潤的臉龐陡然變的煞白:“伱說甚?老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