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地好,如此就說定了。”宋江也不好再拒絕,尋思著左右休沐日也要找人吃喝一番,與這班人一起也算是聯絡同僚間的感情。
“那我等就先走了,押司好生休息。”
“押司辛苦。”
“押司明日再見。”
幾個年輕胥吏同宋江打著招呼,這邊的黑三郎也是笑容滿面同他們拱手告別,眼看著他等同著張三郎勾肩搭背的走向遠處。
宋江這才轉身朝著家中走去,此時正是日入之時,他忙碌一天也是腹中饑餓,不想回去另行開火,就在路上買了些鹵肉、涼菜一類的熟食,又打了兩角酒,用手提著朝家中走去。
他家離著衙門口也不遠,轉彎抹角的拐入一條巷道,遠遠就看著兩個漢子的身影站在自家門口,宋江也不以為意,心道多半是手頭緊的江湖人,他多年來周濟過不知多少這般漢子,早已習以為常。
正想著間,那邊人影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宋江窺看的清楚,不由吃了一驚:“怎生是方老兄,何時來的?”
夕陽下,門口的人長著張皺皺巴巴的驢臉,正是有過過節卻又和解的方翰,身旁站著一個少年,長的樣貌普通,只是一雙眼明亮異常,看雙手骨節粗大,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方翰臉上露出笑容,滿臉的褶子堆積起來:“宋兄許久未見,還是風采依舊。”一扯身旁少年道:“此乃我家從侄,名叫丘翔,前次途徑貴寶地時還自年幼,聽了恁的名號無論如何都想見見,這不……”伸手拍了拍少年肩膀:“拗不過他,待大了點兒就帶著來叨擾一番。”
那叫丘翔的少年連忙抱拳:“小子在京西時常聽聞宋江哥哥乃是山東、河北首屈一指的好漢,只恨無緣拜識,今日一見大快平生。”
宋江見他年紀小卻學著老江湖在那見禮,不由哈哈一笑:“不過些許薄名,何足掛齒。”接著伸手打開門,口中道:“快些進來,正好買了些酒肉,咱們邊吃邊說。”
那表叔侄兩個笑了下,丘翔彎腰拿起幾個荷葉包,又拍了下包袱,發出梆的一聲:“小弟初來,也只買了些肉食,倒是這酒乃是自家釀的,請宋江哥哥嘗嘗。”
“好好好。”宋江大喜,連忙請二人進屋,找了杯盤碗碟放在桌上,又將雙方肉菜布好,這才倒酒坐下:“不想今日見著遠方熟人,當是要浮一大白。”
說著,三人碰了下杯,那邊丘翔遇到偶像一般興奮的將酒喝了,宋江看他這般模樣也有些高興,見他二人一副風塵仆仆的樣,開口問道:“二位可有住處?”
方翰搖頭:“今日方來,尚未來及尋找,宋兄若是有甚好介紹,不妨推薦一下。”
“何必花那冤枉錢。”宋江一抹下巴上的胡須,吃了兩口菜:“我這還有間客房,睡兩人足夠,再說你等來此,我若還讓你二人另尋住所,傳出去豈不是說我宋江不懂待客之道。”
“恁地好,如此就能和宋江哥哥時常一起了。”丘翔雙目一亮,興奮的看向方翰。
那邊看看自家從侄,點頭道:“如此就叨擾宋兄了。”
“哪里話,何來叨擾之說。”宋江也喜,他生性最是好交朋友,此時見他二人愿在此留宿,自是高興,連連勸著兩人吃酒。
這一頓三人一直吃道人定時分,宋江又燒了些熱湯,三人燙過腳,這才回房睡下。
一連數日,宋江陪著這從叔侄二人四處游玩,又是較量槍棒,這才發現那丘翔年紀雖小,卻是比他的槍棒用的熟練,不由大贊其武藝精熟,一番稱贊下來,喜的那少年抓耳撓腮,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宋江看。
也就是在這無憂無慮的日子里,無人知道幾艘沙船正駛過河道,進入梁山水泊。
季夏末,出去時日已久的呂布終于返回,梁山上下頓時一片歡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