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眼神一動,打量一番花和尚:“聽這意思,師兄西軍出來的?”
魯智深點點頭,神色有些緬懷:“曾在軍中廝混過一段時間……”接著精神一振,看看正在西走的太陽:“如今打完,灑家也舒坦了,今日天時已晚,不若上山上坐坐,灑家別的沒有,酒水管夠。”
卞祥哈哈一笑:“那感情好,俺們帶的輜重不少,就是沒酒。”揮手招來幾個傳令兵:“去讓后方崔埜帶著弟兄過來,一會兒將俘虜分成兩波看著。”
魯智深聽著摸了摸下巴:“恁地說,秦明那廝們已是被擊潰了?”
“這是自然。”卞祥嘿嘿一笑,伸手朝旁一比劃道:“先不急說這個,俺帶師兄去認識下其他人,今后都在一個鍋里吃飯。”
“這感情好,灑家最是喜歡結交好漢。”
魯智深大喜,連忙跟著卞祥走過去,當下漢子將一眾領兵的人叫了過來,同著楊志一起給雙方引薦一番,眾人已是知道這和尚和那青臉的要上山,自是歡迎無比,一時間空中回蕩著“久仰久仰!”“向日聽聞大名,今日相見實感榮幸。”等等話語。
待的一圈說完,魯智深隨即開口請眾人上山,眾人歡喜之余也是欣然同意,留下馬軍與崔部埜在山下戒備、看押俘虜,其余人則是同著這兩個漢子上了山。
當夜酒宴,通宵達旦,此是后話不提。
……
天光放遠,風吹云走。
清風寨今日非是訓練之時,偌大的校場空空蕩蕩,只兩三個孤單單的人影在邊緣處站著,看著一纖細的身影挽著弓,騎著匹棗紅馬在場中馳騁,時不時嬌吒一聲對著箭靶射出一箭。
正是花榮的妹妹花寶燕,少女此時已是長大許多,眼睛仍是如之前一般,水靈靈的,看上去帶著幾分狡黠,一張鵝蛋臉白里透紅,面相上看去與花榮有幾分相像,倒是顯得英姿颯爽。
這邊校場本不許女子入內,只是一來花榮是這里武知寨能打擅射,下面軍士寨民多服氣他;二來這花小妹又一身男裝打扮,是以看著的人權當自己有眼疾,只要她不換上女裝,也就默許了。
<divclass="contentadv">黃土被馬蹄旋起,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馳過箭靶的纖細身影疾射而出,哆的一聲扎在箭靶重心偏右的位置。
“又沒中……”
悶悶的嘟囔一句,少女將馬勒轉過身,準備從反方向跑過再射一次。
“小娘……小官人,這邊、這邊,家中有事。”校場門口跑入一名軍士,先是下意識喊了一句,隨即意識到不妥方才改招呼喊出聲來,一旁站在校場邊緣幾個人下意識看了過來,有人神情一動,裝作不在意的走了過來。
花寶燕聞聲看去,見是自家兄長麾下的體己人,連忙一踢馬腹奔了過來:“何事找我?”
“大娘子吩咐,家中來了客人,讓小、小官人回去待客。”
“客人?”花寶燕皺著眉頭口中重復一句,她此時正在興頭上,方想說不去,又轉念一想,嫂嫂平日里頗為疼愛自己,若不是要緊事,當不會特意差人來喚,遂點點頭:“知道了,回去就是。”
頓了一下,終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可知是何客人?”
軍士搔搔頭:“是鄆州來的商隊,為首是個少年,說是什么呂掌柜的伙計。”
“呂掌柜……鄆州?!”少女鹿眼眨了下,隨后歡呼一聲:“是呂……兄長來了。”
也不等那軍士,連忙駕著馬跑出校場,那軍士在后方看看,摸了下腦袋:“看這樣不像是欠賬啊……”
隨后省悟過來,連忙邁步去追:“小娘子慢著些,莫要縱馬過市。”
兩人忙亂中也沒見著,走過來的那人眼神兒動了動,隨即也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