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不大,雨聲卻遮蓋住大半聲響,穿著蓑衣的身影皆是朝向外側看著,當先上來的人放下手中長槍,拔出尖刀摸了過去,趁人不注意,一把捂住嘴,手中刀狠狠刺入脖頸。
“嗚嗚……”
也不知是被悶哼聲驚動還是余光望見,遠處城墻邊有軍士望見,陡然大喊:“敵襲——”
唐斌反應也快,見有人出聲,腳下一搓一挑,長槍跳入手中,對著那人揮手投了出去:“殺——”
后方上來的寨兵頓時大喊一聲,刀鋒、槍芒、人影在轉眼間交織混雜在一起,慘叫聲不時響起,項充大吼聲中,一把把飛刀扎入官軍脖中,守著千斤閘絞盤的幾人當下斃命,他后方連忙奔出幾個陷陣營士卒,手持刀槍投矛緊緊守住這里,不敢讓人靠近。
數十上百人沖上城墻,還有更多的身影在跑近,奔馳中有人掏出飛斧扔了過去,隨后拔刀砍入驚慌失措的人群。
兵敗如山倒。
唐斌刺死一人,環顧四周,陷陣營的寨兵已是在收尾,不少沒了對手的人跑去幫著同僚砍殺,往往不等人慘叫出來就被數把刀劈在脖頸上。
用手指擦去臉頰處的鮮血,直起身子:“發訊號,讓后面的人馬過來。”
連忙有人找出防雨的燈籠,拿竹竿挑著,在夜中左右搖晃。
這陷陣營指揮使此時方才松口氣,呵呵一笑:“這次沒人搶功了吧。”
視野里,有光頭從階梯口搶出,環顧四周,無趣的揮了揮刀。
稍遠一點的地方,騎著戰馬的杜壆抬頭看著城墻方向,不時抬手安撫一下胯下有些躁動的馬匹,有火光出現的一刻,眼神一凝,丈八蛇矛朝前一指:“走,該是我等進去了。”
“駕——”
原地或站、或輕踏的一排排馬蹄,下一瞬齊齊而動,化作巨大的轟鳴響徹在原野,雨聲中,好似天邊打起的雷鳴,越來越近。
……
“打雷了?”
“這小的雨也打雷?”
有夫妻住在城門左近,女人好奇,走過去推開窗戶朝外觀望,耳中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大,外面卻仍是清風細雨,看不出有變大的趨勢。
丈夫正坐在桌前:“別看了,快些吃完好休息。”看了眼手邊酒碗,見著酒液在碗中散發著漣漪,吧唧下嘴:“別是地龍翻身就好。”
“連個光閃都沒有……”
輕聲呢喃一句,不經意瞥了眼城門方向,頓時嘴里輕咦一聲,漸漸雙眼睜大,忽然尖叫一聲:“當家的,騎兵!”
“騎兵?哪里的?”男人當即臉色一變,跑了過來,望著窗外影影綽綽的騎士,有些納悶兒:“這大晚上的怎地馬軍進城了?”
隆隆隆——
端著丈八蛇矛的杜壆殺入進城,指了下南邊:“酆泰!你率部往南門去!”
“是——”
丑惡的漢子大叫一聲,一勒馬韁,向著南門奔去,杜壆則是蛇矛一擺,殺向北門,也就是這兩隊人馬分開之際,穿著皮甲的身影從后方城門處走出,有數十人在放聲大喊:“我等梁山暫管城池,平民百姓天亮前莫要出門。”
嘭——
門窗關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