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
喧囂熱鬧的場景仿若昨日,山野中還留有凌亂的腳印,大批的寨兵已是撤出這個險要之地,只留下柏字旗與王字旗是時不時的飄蕩一下。
陽光照射在樹蔭,投在地上的班駁偶爾隨著山風晃動,幾只飛鳥清脆的鳴叫在林間回蕩,撲啦啦展翅飛到屋檐上張嘴叫了幾聲,聽到下方有腳步傳來,又自飛離開去,行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在說話。
“恩官,你我就這般算了不成?”
“錘子!早看那賊和尚不是好人,未想到被他閃的有家不能回。”氣哼哼的聲音在響起:“怎能這般就算了?早晚有天老子一棒敲死他。”
走來的兩人身上裹著的白布有血跡滲出,身上有濃郁的金瘡藥氣味兒,正是黃信與秦明兩個,此時卻是走在這二龍山寨之間,步履蹣跚的走著,碰到的人望望他二人也權當沒看著。
“下官……小弟反倒以為這賊和尚還算義氣。”喘了幾口氣,鎮三山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是失血過多沒有及時修養,此時走了幾步有些乏累:“最少他幫著把家眷接了過來,不然以慕容知府的脾氣……”
“難不成老子還要謝他不成?”似是想到什么,秦明面上顏色變來變去,只仍是哼哼唧唧道:“個錘子的,老子統制官兒做的好好的,被弄的要落草,那個姓柏的莫要落在老子手里,不然一棒敲死他。”
黃信調笑道:“恩官,這一會兒恁敲死兩個了。”
“聒噪!”秦明轉首狠狠瞪他一眼,自己卻也忍不住咧嘴笑了下,輕按自己的傷處嘆口氣。
“畢竟他也不須一定要帶著咱倆家眷出來,此事小弟倒是承他情的。”黃信喘息兩聲,腦門上隱隱有些汗漬,眼神有些深邃:“就是不知這梁山能走到何等地步,若是像當年王煥老將軍一般,你我說不準……”
秦明沉默一下,望望遠方起伏的山巒,頗為有些意興珊闌:“此等事再說吧,似幾個老將軍一般的人能有幾個?就算有,你我聲名也不顯,最好結局遮莫是左遷發配。”
黃信抹去頭上汗水,苦笑一下:“小弟怎地聽人說這慕容彥達將恩官與小弟定為破城的首犯,如此咱二人聲名恐也是要上御案的。”
秦明沉默不語,耳聽著徒弟續道:“說實在話,梁山那匪首若是懼怕不收你我二人,任我等自生自滅小弟也不稀奇。”
“怕是不會。”這霹靂火反是搖搖頭:“那呂布膽大包天,倒沒愧對他這名字,此番招惹了慕容貴知府,說不得會通過貴妃直達天聽,加上前次敗了云總管,等于間接打了公相臉面,聽說他等還殺了高殿帥的從弟,若是再被征剿,還不知是何等力道。”
二人說話間,停下來腳步,看看寬敞明亮的聚義大廳,吸一口氣,走上前對著把守著的侍衛道:“勞煩通稟一聲,秦明、黃信求見。”
“二位稍等。”侍衛看他兩人一眼,跑入進去,不多時走出:“寨主正在里面等你二人,進去吧。”
這霹靂火與鎮三山互相看看,踢了下褲帶,旋即邁步走入進去。
大廳里,呂布高居首位,兩旁坐著杜壆、袁朗、蕭海里三個馬軍指揮使,正神態各異的看著兩人走入進來,上首的人嘴角勾起:“魯智深兄弟昨日取你二人家眷后還說要去找你二人談心,看來已是說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