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弄面色發黑的輕輕將手中草料放到馬槽中,任那馬自己食用,用手摸摸馬腦袋,轉身瞪了眼兒子:“喊一遍就成,俺又不是個耳背的,嚷嚷、嚷嚷、嚷嚷的,叫魂呢?”
<divclass="contentadv">那漢子被說的縮了縮頭,曾家長者背著手慢悠悠往家中走:“那四個混小子呢?”
這漢子連忙跟上去:“他們四個剛剛回去,娘讓他們去洗澡……”
“哼!”老頭氣哼哼的看他一眼:“都是你帶的好頭,那四個小混蛋學你成天在外廝混爭斗,早晚惹出禍事。”
這大漢正是曾家長子曾涂,聽著老頭說話撓撓頭道:“爹,當初是你說在宋境可能受人欺負,讓俺來了這里開始學的武,怎地現在又怪上俺了?”
雙手一攤:“可不是俺求著恁找人教俺的。”
“你……氣死老子了!”
曾弄聞聽氣不打一處來,四處尋找著能打人的東西,曾涂一臉無奈,所謂知子莫若父,有時候倒過來也是一樣,心知他家老子這般不打著他是不算完,索性伸手從一旁樹上折下一根枝子遞過來:“爹,用這個吧,順手。”
“你這逆子!氣煞我也!”
老頭兒跺著腳手中樹枝呼呼的抽了曾涂兩下,眼看自家長子面色不變,一把將樹枝扔到地上:“咱曾家外來,宋人雖是嘴里說著接納俺們,但你看他等目光可曾視俺們是同胞?”
“那你當年做甚帶俺離開部落?”話音方落就后悔了,這話聽了八百遍,今日又要來一次。
曾家長子心中嘆口氣,腳步緩了一緩,老頭兒看他一眼,鼻子里哼哼兩聲,嘴里道:“你那時候還小,當是記不得了,俺們部落當時同其他落打了一仗,死了不少青壯漢子,沒了青狀,獵物就少,獵物少了,就要常餓肚子……”
夕陽下,父子兩人緩步走著,做兒子的悄悄落后半步嘴巴無聲開合嘴型和身旁的人一般無二,老頭兒臉上浮現一抹回憶之色:“偏生當時遼人催逼的緊,又是要人參,又是要虎皮,不少人被逼的無法,只能去其余部落落戶,俺當時不想再看遼人官吏的樣子,一咬牙帶上你同二郎跑來這宋境,這一晃已是二三十年。”
沒好氣的看眼兒子:“你卻是越來越沒出息,不是今天打這個就是明日揍那個,就不能給俺省省心?”
曾涂緊閉上嘴,面上一片肅然:“爹,俺不去廝打豈不是就讓人欺到頭上了?這般咱家方圓千里沒人敢惹……”
嘴中嘿嘿一笑:“俺覺得也挺好。”
“哼——”老頭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斜眼看長子一眼:“你莫要惹上人命官司,周圍眼饞咱家的宋官兒也不是沒有,到時可不好解決。”
“他等也要讓俺們當個樣子給外人看。”曾家長子搖搖頭,面上頗為桀驁:“不然依著這些宋人敲骨吸髓的性子早就趴咱家身上吸血了。”
“你心中有數就行。”曾長者頭也沒回,眼中望著旁邊村中人抱著孫子同他打招呼,臉上笑吟吟的揮揮手,往前走了幾步瞬間拉下臉,側臉看眼兒子:“哼——”
曾涂無奈,雙手朝上舉了下:“爹~俺又怎么了?”
“畜生!俺孫子呢?”
“許是沒到時候……”曾涂聞言抓抓臉,猛地反應過來,停下手中動作:“爹,可不敢叫俺畜生,對恁不利啊!”
“俺打死你個兔崽子!”
曾長者暴怒,昏暗的光線下,身材健碩的兒子跑在前,身后追著一個帶草帽的小老頭兒,二人的聲音一路吵鬧至大院處。
夜晚降臨,燈火通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