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跑動起來,曾涂一馬當先,手中粗長的點剛槍對著縻貹的后背,后面兩個兄弟各持兵刃在后跟著,大批騎馬的鄉勇本能的催動坐騎跟上三個曾家小郎君。
蘇定握著韁繩,提刀上舉方想喊話,旁邊史文恭一把抓住他的手,嘴里吐出一個字:“等!”
蘇定不明所以,看史文恭沉默著沒有說話,卻也只得放下刀等著,二人共事良久,他信這個寡言的男子。
視野中,紅底的大纛在飄動,赤兔上的身影淡淡笑了一下:“縻貹還挺聰明。知道橫著跑創造機會。”
隨即轉頭:“傳令袁朗,捉了那三個沖動的小子。”瞥眼一動不動的史文恭部:“再給蕭海里發令,盯著那邊未動的馬軍,但有異動,直接沖過去。”
有傳令兵聽著連忙騎馬奔行而去,后方旗語打起,嗚嗚——
有牛角號的聲響吹動。
飄動的袁字旗開始朝前前移動,馬蹄跑動起來,赤面的袁朗手中水磨煉鋼撾向前一揮:“拿了那三個小崽子,我等騎馬的總不能讓兩條腿跑的比下去。”
身后滕家兄弟大聲響應著,五百馬軍提著刀兵隨著前方赤面壯漢的身影洶涌沖了出去。
惡意在沸騰。
……
那邊縻貹正在陣前時快時慢的橫著奔跑,曾家三人帶著騎兵在后方不管不顧的追著,前方曾涂的雙眼充血,咬牙切齒的追著,兩側太陽穴突突的跳。
后方老四曾魁見著隱隱覺著不對,猛然醒悟這人捉了老五卻不回陣定有所圖,連忙高聲大喊:“大哥——小心有詐!”
曾涂就差一個馬身追上縻貹,耳聞著兄弟喊話哪里肯聽,仍是一個勁的在催促胯下戰。
嗚嗚——
牛角號的聲音傳入耳中,蒼涼的聲音似是退去腦中熱血,馬上扭頭看去,一彪騎兵奔出戰陣,直直插向自己的側方。
糟!
曾涂腦中閃出絲悔意,看看前方縻貹與橫在馬上的兄弟,狠狠一咬牙,手中一拽韁繩,戰馬劃過弧線轉身,口中大喝:“跟俺來,打退這些賊人!”
“殺——”曾索、曾魁兩個做兄弟的當即響應,只是身后的鄉勇騎術沒這般好,轉圜并不及時,而這一箭地多些的距離,轉瞬即到。
粗長的點鋼槍逼近水磨煉鋼撾,曾涂張口“嗚啊——”大叫,戰馬嘶鳴低頭猛沖,點鋼槍微微回縮,仗著長度,吼叫聲中刺了出去。
當、當當——
水磨煉鋼撾磕在金屬槍頭,爆響聲中,有火花在碰撞中跳出。
曾涂只覺手中一沉,點鋼槍就要朝旁偏去,連忙雙臂用力,咬牙朝著對面赤紅臉兒的漢子猛刺。
袁朗咧著嘴,冷笑著連續兩下打在一側槍身,對面曾家長子頓時挺不住槍,不由自主朝著一旁偏斜,這邊赤面的強人戰馬已是跑近,交錯時,鋼撾對準對面大腿戳下。
當——
危機關頭,曾涂反應也快,猛的拔出護身刀擋著鋼撾的尖端,嗆的一長串金屬尖銳滑刺聲響,無數火花在鋒刃交錯處蹦出。
“該死!”
曾涂鋼牙緊咬,兩馬遠離,袁朗吼了一聲沖入狂奔而來的鄉勇之中,仗著身上鐵甲防御力,狠命沖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