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余暉籠罩在城頭,彤紅的光線射在城中街道兩旁的房屋上,木質的外表刷上一層紅漆。
城中百姓正在快步回家,往日要天黑才關上的城門此時已經緊閉,今日早間縣衙通知——
因外有匪徒作亂,近日城門開關時辰有所變動,待剿匪成功后再行恢復。
是以就算會打亂行程,這些百姓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做耍,有到了時辰急匆匆的回轉鄉間的,也有住在城內,早早收了生意攤子回家歇息的,畢竟剿匪這事甚少經歷,還是謹慎些的好。
城頭的軍士早早換了班,值守的將官望著天邊不知種類的飛鳥循著飛行軌跡,由左向右的轉著腦袋,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地將頭轉回,走前兩步仔細看了看,當先一面將旗在夕陽下飄動,只是角度關系也看不見是何字。
“那是誰?”
口中自語了一句,招手讓一旁軍士過來:“去守著警鐘,但有問題就敲響……”
說話間,走動的長龍近了一些,這將官看著熟悉的魏字旗松了口氣:“先不用了,當是兩位團練使回轉。”
天色更暗了一些,下方的隊伍點起了火把,蜿蜒而行如同一條火龍,火光下,前方魏字旗飄揚,后面單字大旗舒卷。
將官估算了一下火把距離與長度,暗忖估計差不多只一千五百人左右,不由心中嘆息一番,出去三千余同僚他是知道的,一戰下來沒想到少了近一半,這著實讓人有些傷感,只兩位團練一天攻克那曾頭市還是梁山賊把守的民間城頭,也著實讓人吃驚。
火龍接近,紛雜的腳步聲與車輪聲音傳來,從城頭看,有幾輛裝有囚籠的囚車在那里晃晃悠悠的被馬匹拉著,里面有人垂頭喪氣的立著,想是被俘虜的賊頭。
一騎快速從隊伍中跑出,大聲朝城頭喊話:“上面不知哪位兄弟值守?魏團練使與單團練使得勝歸來,要去找老父母繳令請功,請速開城門!”
“可有身份憑證?”守門將官已是放松警惕,只是仍開口要求著。
“吊籃放下來!”
將官揮揮手,自有軍士上前將系著繩索的籃子垂落下去,下方騎馬軍士掏出令牌、軍令放入籃中。
那將官不多時就驗明了,大手一揮:“開門!”
吱嘎——
沉重的城門開啟,那騎馬軍士深吸口氣,一拉韁繩,低著頭跑軍伍之中。
打著火把的隊伍開始走近、魚貫入城,這守城將官瞇著眼看著,陡然轉身向下而去,口中說著:“你等在此守著,俺去迎接團練使入城。”雙腿快速倒騰著朝下跑去。
轟轟的腳步聲在城門洞內回響,走入城中的士卒快速在城門兩旁列陣,那將官下了城墻看著騎在火紅胭脂馬上的神火將頓時咧嘴笑了起來,小跑著跑到左近,躬著身子笑的有些諂媚:“小的恭賀團練使得勝歸來。”
“這有甚好恭賀的,不過是除了一伙山賊草寇罷了。”魏定國搖搖頭,火光下,身上甲胄紅袍都有些土色,熟銅刀橫放馬鞍上,面無表情,一只眼睛微微腫脹著閉起。
“哪里話,梁山鬧的好大聲勢,如今在曾頭市折了威風,這都是二位團練功勞。”這將官直起身子仰望馬上坐著的神火將,面上表情故作驚訝:“團練使傷著眼了,小的這里有上好藥物,外敷生效甚快。”
心中卻是在嘀咕,也不知是怎生打的,竟然打在眼上,難不成團練使還在馬上和人掄拳頭不成?
魏定國伸手想擋眼睛,抬至一半又放下,伸手招他過來:“你近前幫我一下,我腿上被人抽了一槍,此時疼的厲害。”
那人不疑有他,也沒去想為何不叫親兵幫忙,連忙歡天喜地的過來。
魏定國待這人走近馬前,倏的咧嘴一笑:“倒是要謝謝你。”
那人有些疑惑,本能張嘴想要說話,就見一道黃光閃過,視野中的景色顛倒旋轉,馬上的團練使雙手把著熟銅刀保持橫斬的姿勢,前方一具無頭的身體看著很是眼熟。
那是……
嘭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