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軍將要出海,船上是澄海水軍弩手。”
喧鬧的聲音中,呂布看過手中紙條,給去一旁的喬冽,這道人看過遞給下一個,口中說著:“看來平靜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桌上的人緩緩點頭:“明日,讓水軍的人過來。”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晚上的接風酒宴過后,有人用冰水洗洗臉,微醺的頭腦為之一醒,俯首案牘處理著下面傳回的消息。
彎月如鉤,清冷、寂寥。
……
孟春中下旬,春寒正濃,破土而出的嫩綠掛上白霜,水泊的湖面上,些許薄冰反射著日光,
掛著危字旗幟、滿是航行痕跡的大船開始出動,后面跟上李寶與阮小二、阮小七三個水軍統領,帶著新交付的船只,總共二十四艘新舊大型船艦駛出水寨,向著青州出海口方向駛去。
水寨中只剩下幾艘運貨的沙平船與一些載人中小船只,一時間偌大水寨竟然有幾分荒廢之感。
山上大小人等對這四人帶隊出去是去做什么,皆是心知肚明,平海水軍與澄海水軍的禁軍弩手在大宋還是甚有威懾力,都在憂愁這水戰能否得利。
至于呂布本人則是表面看著信心滿滿,只他對水戰是十竅通了九竅,可謂是除了知道船是在水上跑其余什么也不懂。
既然出不了主意,對其也沒個了解,不如相信自己麾下的人手,完全將這事情交給了危昭德等人,自己則是安心準備著朝廷即將到來的大軍。
一片忙碌中,閑下來的船匠多有不同的想法,多數人喜笑顏開的數著梁山給的銀錢,盤算著回去能買來多少土地。
只葉春一人心情忐忑,既想要看到自己親手設計的戰船在水戰中占取上風,所向睥睨,又怕聽到朝廷水師覆沒的消息,每日坐臥難安,讓人以為身上招了虱子一般。
孟春末,天氣尚未轉暖,馬步兩軍被運至水岸,揮著鋤頭的屯田兵在營寨外面挖著壕溝,看著帶著牛角盔的漢子走入中軍大帳,穿著重甲的士卒在指揮使的吼叫聲中進入原野操練。
天光在移動,剛剛冒出綠芽的樹枝靜懸在半空,隨后微微顫動,再到劇烈的上下搖擺。
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響,黑壓壓的騎兵從一旁的原野奔馳而過,身披黑色大氅的呂布,一馬當先的馳騁在最前,舉起兵刃的一刻,兩千余馬軍漸漸減速停下,赤兔踏著輕快的步伐站在山丘上打個響鼻,望著遠方平原上斑駁的綠色,虎目放著精光。
畫戟下壓,戰馬緩緩的朝前而去。
……
仲春初,春寒倒卷,大地霜凍。
行人穿上厚實的衣服,縮著脖子,抄著雙手匆匆而行,全然沒注意城外的軍營傳來陣陣號角。
風聲呼嘯,軍營中刮起層層薄土,招展的旗幟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站著的軍士吸吸鼻子,靜靜看著遠方點將臺上空缺的位置。
“留守大人怎地還不來……”相貌普通的周謹牽著馬靠近自家師父,單手搓搓冷硬的臉頰,輕聲抱怨著:“這都等半個時辰了,再這般下去,也不必征討梁山了,都去看郎中得了。”
“閉嘴!就你話多。”胡須濃密的索超瞪他一眼:“還未到時辰,如何能怪留守大人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