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海面,波濤輕輕起伏,清澈的海面上,有船艦在快速飛馳著。
咕咚咕咚、噗通——
“快點、快點、快點!”
韓凱光著上身,滿是肌肉的上身布滿疤痕,正推著木桶丟到海里:“把這些全推下去。”
十數個同樣滿身是汗的精壯漢子聽著韓凱說話,一同將甲板上綁著的木桶推去海中,一同行駛的另外兩艘船上,亦是在做著同樣的舉動,一時間落海的物體不斷。
后方官軍的船上,副將見狀大喜,不由一指前方道:“指揮使,對面開始扔重物了,可見他等已是沒了辦法只能減重以圖甩開我軍,只是此時也是晚了。”
呼延慶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一個個黑點兒丟棄下來,下沉一瞬間浮起,在海面上漂浮著,又皺起眉頭望望入河道口岸,突然出聲:“那邊是哪條河道?”
副將也是不知,聞言連忙低頭查看一番堪輿圖,方才道:“當是膠水所在。”
呼延慶挑挑眉頭,眼望著前方三艘船上被射中的數枚床弩箭矢,偏偏頭口中道:“我等船身寬大,吃水沉重,不知膠水能否承受的住,莫要到時擱淺反生禍事,傳令全軍擂鼓助威,加速前進,盡快將其擊沉。”
副將當即出去大聲喊話,有戰鼓的激勵聲伴著旗語響起,只是前方船只已經減重完畢,速度又自快了不少,急切間進不得身。
……
季春的氣溫已是升高不少,縱使海邊仍是風大有著冷意,然而山上的樹木已是長出了新枝,生出了新葉,海邊的山崖看去郁郁蔥蔥滿是翠綠。
山崖下,十數艘梁山新做海湫船停在灣內,被一側的山石遮擋著,李寶手握寶劍,耳中咚咚咚的戰鼓聲清晰可聞。
“李寶哥哥,可該著咱們了?”山景隆舔舔發干的嘴唇有些亢奮,有些瘦弱的胳膊微微打顫。
“莫急,還不到時候。”李寶抬頭望著山崖樹林,手摸著劍柄,眼睛微微瞇起,輕聲重復一句:“還不到時候。”
一旁等待的船上,新入伙的盛本與歐鵬也是略感焦躁,只是不停在船上踱步而走,咚咚的腳步聲吸引著水軍寨兵的目光跟隨著。
某一刻,有亮光在樹林間一閃,李寶登時大喜,一把拔出寶劍,朝天一指:“出發——”
旗幟在高處打出,各船上等信號的傳令軍士連忙大喊:“出發——”
正在轉圈的兩人頓時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那邊不斷揮動的旗子,舒了口氣,連聲催促:“快!跟上李寶哥哥!”
船輪踩動,艦船開動。
……
咚咚咚——
木桶被前行的艦首撞的四處散開,有的直接被撞碎木片,漆黑刺鼻的液體流了出來,隨著海浪起起伏伏,有的沾在官軍戰艦的底部,只是一心想要追上前方三艘艦船。
只是隨著前行,眼見那海賊船艦打橫停在入海口處,竟是不逃了。
“好機會!趁現在射他!”
“快沖上去,莫讓澄海軍的家伙占便宜!”
“閃開!把床弩讓給俺!”
甲板吵嚷的聲響涌進呼延慶的耳朵,這平海軍的指揮使本能覺得眼前一幕有些不對,那船竟然沒繼續朝著膠水繼續開進去,著實不可思議,難道……
“不對,有詐!快些轉向出去!”呼延慶驚叫一聲,轉首望著傳令軍士大呼:“打旗語!快轉向,出去,出去——”
副官等人奇怪的看著他,那傳令兵本能舉旗開始比劃,然而此時已經晚了,此時這些平海軍的艦船爭先恐后上前,相鄰船上的人能看著身旁艦船上同僚激動漲紅的臉孔。
前方,那海賊艦船一瞬間被數架床弩擊中,歡呼的弓弩手四望找著適才撒錢的散財童子竟是不見,還未等人反應過來怎生回事,只見前方海賊艦船火焰升騰而起,濃烈的黑煙蜿蜒升上天空。
呼延慶瞳孔猛地一縮,口中輕呼一聲:“中計了……”
有焰火沿著船舷蜿蜒而下,呼延慶眼尖,望著那三艘船的船底有黑色粘稠液體流出,那是……
“猛火油!海中有猛火油!”
驚叫聲不知從何處響起,瞬時將艦船上的軍士將官驚得三魂跑了兩魂,七魄溜了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