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曬在人身,暖人心脾讓人懶洋洋的。
天光下的山丘間,火藥炸開后的煙霧帶著嗆人的氣味兒。
馬蹄轟鳴而走,上下顛簸中,孫立憤怒的臉龐褪去血色,抬起頭看向兩側山坡,冷靜的打量著持刀追逐的身影,皆是身穿軍中制式皮甲,手里拿著的唐橫刀鋒利異常,時常三五人追著十數名官軍在廝殺。
他麾下這些士卒皆是登州、萊州、蜜州調集而來,只是如今大宋武備都在西北。
東邊,尤其沿海附近官軍從不以武力夸耀于世,士卒戰力是有,只是打不得逆風仗,如今這情形,對面具體多少人在此不知,只是所帶軍兵再被人如此趕下去怕是離著崩潰不遠。
四顧看下,煙塵起處,見離的近的都乃是自己從登州帶來的軍士,當即勒住韁繩放緩速度,口中高聲喊著:“你等皆是我麾下敢勇之輩,如今大軍危急,急需振作,可愿隨我殺敵?”
有人面色猶豫,也有人在登州時為其心腹,登時高聲回應:“愿隨提轄死戰!”
孫立也不敢等所有人回答,聽著了當即喊一聲好:“隨我來!”
當下一勒馬匹,朝著左側打著陳字的旗幟殺奔過去。
……
刀兵持續的碰撞著。
一道道人影踏起煙塵奔跑在天光下,追著前方緋紅的軍衣碰撞、廝殺,兵器撞擊砸出火花,崩出缺口的利刃捅入人的身軀,倒地死尸流出一灘灘血跡漸漸在土坑匯成血泊,不斷有人朝著山丘下涌過來,視野之間,全是揮著兵刃的身影。
陳赟騎著馬揮動青龍戟,從一側殺入官軍陣中,騎著戰馬的將官沖來被他抬手刺于馬下,耳中聽著有人大喊“指揮使死了。”方才知道也是個領兵的人。
正要驅兵繼續掩殺,耳中聽著后方有馬蹄聲響。
“大膽草寇,見著天兵不降,如何還敢作惡!”孫立晚來一步,眼看著對面賊人將萊州一指揮使當場斬殺不由大怒,拍馬舞槍殺了上去:“且吃我孫立一槍。”
無數的嘶喊聲中,后方的士卒跟著那將沖來,陳赟聽的大怒,大喝一聲:“老子殺的官兒也不差你這一個!”舞動青龍戟沖了上去。
槍對戟,兩人借著戰馬的沖勢猛力刺出,“當——”的一聲響,槍尖兒、戟尖兒同時刺在對面的肩上,獸頭吞口的肩甲頓時破裂開來,金屬的碎片飛上半空。
交錯的兩人同時心中一驚,來不及擦額頭冷汗,陳赟大吼一聲,一甩手臂青龍戟猛地將靠近的官軍抽離身前,另一只手拔出護身劍,朝下一劈,正中一人面門,血肉橫飛,半邊腦袋被切的沖上天空。
“滾開——”
青龍戟揮砍,戟刃砍入人的肋骨,馬上的強人單臂用力將人甩飛撞翻數人,回轉戰馬的時候,正看著對面叫孫立的將官將長槍從手下人胸膛抽出。
“狗官安敢!快來受死!”
勒轉戰馬,陳赟一踢馬腹重新沖去,那邊孫立也是吼了一聲,單手握住竹節鋼鞭一下將身旁殺上的步卒抽爆頭顱,提韁重新殺向陳赟。
“呃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