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許久不見。”
面前的人影躬身下拜,宋江連忙看看左右,見沒人在附近看著,一把將人拽入屋中,又看眼外面關上房門,拉著劉唐入內落座:“劉唐兄弟怎地來此?晁天王如今若何?可是逃過了朝廷緝捕?”
劉唐露出憨厚的笑容:“公明哥哥放心,晁蓋哥哥一切都好,朝廷那些歪瓜裂棗如何傷的了他?”
宋江松口氣:“恁地說,晁天王已經脫離險境,另尋他處隱居了?”
赤發鬼抓抓耳朵:“那倒是沒有……”
宋江疑惑的眼神中,劉唐繼續開口說著:“天王哥哥已經在房山落草。”
“怎會?!”宋江瞪大了眼睛站起身:“可是被人認出了身形事敗不得已才落草為寇?”
“這……”劉唐騷騷頭發,有些無奈的嘆氣:“這事說來話長,公明哥哥且先坐下。”
宋江看著他,依言坐了:“那就長話短說,端的是如何?”
“這事情倒也怪不得任何人,先前我等隨著方翰、丘翔二人去往京西,在那段家住了一段時日,那段家三人也都是義氣相投的好漢,招待咱們也是不遺余力,時日待得久了,晁蓋哥哥面皮薄,想要回饋一二,便起意去城中訂一桌酒席。小弟等人如何能讓天王哥哥去做這等事情?是以都搶著去做,然而如此卻是出了岔子。”
宋江眼神中有些恍然:“可是被人認出了容貌?”
“倒也沒有……”劉唐眼神中帶著幾分異樣:“京西那邊抓人的官差比之京東、河北更加不堪,一個個慵懶的緊,小弟等人進城都沒人注意。”
“那怎么……”
“是個紈绔子弟……”劉唐嘆息一聲:“那廝騎著馬在城中橫沖直撞,專門朝著婦孺跑,看著人倉惶逃跑或是抱著孩子痛哭就哈哈大笑,本來我等都不愿答理他,哪里料到這人在我等眼前撞飛一個女童,小弟等人自是氣不過這人跋扈,當下打殺了那匹馬,又將那廝胖揍一頓,這才離了城。”
宋江看著他:“那廝可是有身份。”
“哥哥所料不錯,卻是當地縣尊的衙內,是以我等都被緝捕,多虧段家兄妹援手殺散了前來捉人的捕快,我等一同找了房山落草,山上有個叫廖立的,甚是鳥強,吃王大壽兄弟幾槍戳死,天王哥哥隨即占了那里,如今已是打退幾波朝廷圍剿,聚集了三五千人在山上快活。”
宋江眼神頓時有些復雜,嘆息一聲:“也罷,此也是晁天王的緣法,但愿眾位兄弟過的舒心。”
又看著劉唐問:“然則此來可是晁天王有何要事要宋江代勞?”
“當然不是。”劉唐連連搖手,趕忙就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封信與八根金條,下拜道:“天王哥哥說了,我等能在山上安身也全賴公明哥哥成全,此一封那是他親筆書信,些許金銀雖是污人眼球兒,卻是我等能拿出最貴重的東西了。”
“使不得,使不得。”
宋江如何肯受,連忙推辭起來,只是劉唐也是執拗的性子,定是要給,陡然間聽到房門拍響,外面有人在喊:“宋押司,宋押司在不在?”
“在,稍待片刻。”宋江高聲作答,示意劉唐先別出聲,走過去開啟一條門縫,看著外面的差人:“何事?”
“押司,縣尊正在尋恁……”
劉唐聽著外面兩人竊竊私語的聲音,眼睛看著宋江招文袋,眼珠兒一轉,將信與兩根金條塞了進去,又看看另外六根,打開一旁櫥子,雙手用力抬起一總放了進去,關上櫥門。
宋江說完話回過頭看向劉唐,這赤發鬼沖著他點點頭,意思是已經將信和黃金藏好了。
宋江卻是想的差了,以為他是說隨自己安排,當下走過來開口:“宋江同僚來尋,要緊急去趟衙門,怠慢賢弟了。”
劉唐聽聞哪里敢說別的:“公明哥哥公務要緊,小弟就不打擾了。”
“好。”宋江點點頭:“我送賢弟。”
當下提起招文袋,只覺得手中一沉,然而看著劉唐已經朝外走了,他也是心虛,怕同僚看著劉唐起疑,連忙將袋子往腰間一系,走到門口,果看著同僚驚疑的看著出來的劉唐,連忙道:“此乃鄉間一友,今日來家中送些果蔬土雞。”
那人看看宋江,勉強的點點頭,隨即劉唐也不敢多留,拱手告辭,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