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自西而照,金色的光團散發著一日間最后的光熱。
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開始回家,烏茲在曹正酒店做了一天工,得了些工錢,站在肉鋪前躊躕著買些肉回去,相比前些日子,今日的肉價回落了些,大體是城中總有穿著玄衫的士卒在巡視,往日豪橫的渤海閑漢不敢上街尋釁滋事吧。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一隊玄衣士卒跟在一文士與光頭漢子后面走過。
砰砰——
賣肉的屠戶拍了兩下案板:“哎哎,買不買,不買快走,別擋著俺做生意。”
“買買買——”
年輕的渤海人說著上前,要了斤豬肉剁成臊子,看看屠戶:“今日生意似是不錯?這肉比前幾日便宜一些,今后都這價?”
“這可不敢說。”刀光上下如飛,屠戶雙臂揮舞著,將肉翻一下繼續剁著:“哪天這城里的軍兵如之前渤海軍那般斂財,這錢還要漲回去。”
咚——
剁刀一閃,定在肉板上,屠戶隨手去拿荷葉包上:“給。”
少年接過走離肉鋪,忍不住回頭看著那隊士卒在光頭大漢帶領下轉過巷子,那邊……
似乎是大牢?
……
蕭海里邁步走入大門,不由捂住鼻子,這監牢里霉味兒、血腥味兒、屎尿味兒混雜,形成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吐。
“這地兒比較臟,二位將軍多擔待。”
一旁弓著身的牢頭兒一臉諂笑的看著走近的蕭海里與裴宣,后者瞥他一眼,也懶得去糾正他的錯誤,用手指了下關著的大門:“打開,我等進去有事。”
“是。”
這牢頭兒笑了下,趕忙掏出鑰匙去往監牢門處,將鎖打開,嘩啦一下將鐵鏈下了,嬉皮笑臉的遞過去一串鑰匙“這是牢門鑰匙。”,看著后面有人接過,兩人帶著幾個士卒進去,方才直起腰,吐出一口氣。
瞪眼旁邊幾個畏畏縮縮的小牢子,罵道:“你們幾個不爭氣的,看著上差過來也不知上前說兩句好話,任老子一個人在這里舔著笑臉,一群沒用的東西。”
“頭兒,誰知道他等會不會亂殺人。”
“亂殺的話,早將你砍了,你個沒種的東西,早晚老子砍了你。”
罵罵咧咧的,這牢頭兒向里面看了一眼,正看著那光頭打開一個監牢門進去,不由呲了呲牙:“入娘的,這幫死不剩的狗囚,真真命好。”
咚——
監牢門磕在木欄上,發出一聲輕響,蕭海里拿手捂著鼻子抱怨了句:“夠臭的,耶律馬五你這廝怎生將這弄的這般臭。”
監牢內,滿是稻草的地面有不明的蟲子一閃而逝,靠著墻根處癱坐的身影忍不住抬起頭顱,髡頭的發型表示著這是一個契丹人,如今臉上滿是臟灰與泥垢,看了看對面那中年壯漢,眉頭一皺:“你是誰?”
接著“呸——”一口吐出口唾沫到一旁:“你這廝進來一月時間也是這般氣味兒。”
“俺可沒進來。”蕭海里大笑,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耶律馬五對面,揮手拍在大腿上:“老子蕭海里,不知你可曾聽過?”
耶律馬五用眼角看前者一下:“哪里來的瘋漢,老子憑什么聽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