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將跑了!”
火紅的戰馬帶著濃厚的血腥氣撲面而至,廝殺吶喊的嘈雜聲音下,呂布勒下赤兔看向那邊有些羞愧的越騎校尉,馬頭轉向間,畫戟一擺:“不妨事,速度殺散敵軍,莫要在此停留——”
不遠的方向,杜壆一矛挑飛一遼軍弓手,拇指擦去臉頰上的血跡,聽著前者命令提韁轉向:“跟我來,驅散那些青壯,讓開道路——”
兩個提著雙锏的漢子連忙打馬跟上,一路沖垮數個組成陣勢的遼軍戰團,透陣而出的騎兵眼前,一輛輛裝滿糧食的車輛停放在那,四周滿是雜亂的腳步,顯然押運的青壯已是跑了。
天光傾斜,有刺眼的光芒從偏西的云間射下。
不久之后,戰事逐漸停歇,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鐵銹之氣,無主的戰馬站在死去的騎士身旁,不時地下頭拱去僵硬的尸體,發出陣陣悲鳴,周圍有人在地上發出呻吟,被走來的黑色身影補上一刀,偶爾有裝死奮起反抗的,立即被身旁數人撲上來,刀砍槍刺,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遼軍的旗幟倒在泥水里,泥濘沾染了白色的旗面,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請大將軍降罪,被敵將跑了。”
做為鉗形攻勢一方主力的史文恭,抹去臉上血污走過來,對著正在歇息的身影行了一禮,那邊虎目看過來,搖搖頭:“戰場瞬息萬變,遼將又果決,怪你不得。”
抬起頭看看天:“觀此將行徑,當是在我等出現時就派人通知前方遼軍,他跑不跑算不上甚大礙。”
史文恭沉默半晌,低頭抱拳:“多謝大將軍。”
附近,殺的一身血漬的將領開始回轉,看著呂布坐在一塊大石上歇息,身旁一邊倒插著方天畫戟,一側站著的赤兔正低著頭吃草,翻身下馬:“大將軍,接下來做甚?是否接著殺向敵軍?”
“自是要繼續殺下去……”呂布點頭看向遠處輛車旁的身影,視線中,一個個火把點起,橘黃色的火焰在白日中燃燒,冒出縷縷細小黑煙朝著天際飄去。
伸手指了下正將豆油倒上麻袋麻袋的人影:“等他們做完。”
眾人轉頭看去,火把湊近糧車,一忽間燃起火焰,迅疾的在麻袋上蔓延擴展,噼啪的聲響在車輛上爆開,呂布站起身,看著火苗漸漸漲大,穿著黑色衣甲的士卒倒退著將手中火把扔上車子,隨即跑回后面騎上戰馬,遠遠退開路邊。
幾道身影正在那邊駐足,看著戰場上正在補刀的同袍,不時將目光瞥去糧車的位置,焰火燃起之時,有人忍不住開口出聲。
“這般多糧食,豈不是浪費了……”
火光映入曹洪的瞳孔,這人齜了下牙,神情上頗為肉疼。
“屁話——”鈕文忠嘴角一撇,伸手安撫一下看著火焰有些躁動的坐騎,嘴里不咸不淡的道:“不燒了,你帶回去?”
“嘖……真可惜……”
前者嘆息一聲,隨即抬起頭,眼不見為凈。
火焰中,糧草爆出連串脆響,食物燒焦的氣息彌漫開來,掩蓋住了戰場上血腥的味道。
“……走吧。”呂布瞳孔中燃起橘黃的光亮,看著沖天的蜿蜒黑龍,一把拔出方天畫戟:“解決了耶律余睹,還要去同熟識打個招呼。”
轉身,赤兔抬頭看向他,抓著馬鞍翻身上了馬鞍,神情陡然高亢興奮,聲音宏亮:“傳令全軍,馬不卸鞍,人不解甲,繼續南下殺敵,一鼓作氣打掉這部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