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二子耶律宗電忍不住開口:“呂賊不是當時就從南京道被趕出……”一句話未說完好似想明白什么,陡然住口,神情遲疑一下:“不會吧……”
寶密圣點點頭:“小王爺說的正是末將所想,呂賊八成是得了宋廷的資助,不然如何會有如許多兵甲?”
“恁地說……”耶律宗云一旁突然插言:“宋人是想同我朝再次開戰?”
“恐還是為了燕云十六州。”三子宗雷冷笑:“只宋人卻是軟的,不能自己奪回,卻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好了,莫扯的遠了。”耶律得重揮手:“不管呂賊從哪里得來如此多兵甲,如今在我等對面卻是假不了。”
視線掃過面前四人:“傳令下去,大軍于半個時辰后出兵,試探一下對面,若是如宋人般軟弱不堪……”
拳頭狠狠一攥:“吃下他們,回頭再找呂賊所在。”
“是。”
四人齊齊拱手躬身,耶律得重滿意點點頭,隨后猛的想起四子沒有應答,看去角落,見老幺正低垂著頭,不由皺起眉頭:“四郎在做甚?怎地在那不聲不響的。”
四人奇怪回頭,老二宗電走過去,聽他呼吸聲有些大,眉頭一挑,彎腰下去看他面容,隨后起身回頭,遲疑一下:“……爹,這廝睡過去了。”
“……取家法來。”
硬生生從嘴里崩出幾個字,耶律得重站起身,不久,中軍大帳傳來一陣鬼哭狼嗥的聲響,引得巡弋士卒不住探頭看那邊發生甚事。
天光燦爛,白云悠遠,令騎帶著軍令在營中跑動不休,在軍營的士卒抓緊休息,半個時辰后,牛角號在遼軍大營內吹響,著甲的士卒紛紛跑出軍帳,帶著持著兵器排成陣列。
中軍大帳前方,騎著戰馬的耶律得重望向天上的白云,或許是為今次與那呂布再戰一場感到有些不安,手掌抖動韁繩,戰馬往前走動,“今次俺們會勝!”他低聲說了一句。
旁邊,跟上的寶密圣重重點頭。
塵土飛揚,大軍徐徐而動。
……
天光高遠,遠去貴德州大軍所在之處,士卒邁步向前走著,三支十余人的騎兵隊伍在陣勢外來回巡弋,在他們兩側,揚起的煙塵隱約可見,地面有顫抖的感覺傳來。
風吹過草間,蕩起陣陣漣漪。
天光之下,已經干透的旗幟發出獵獵響聲,呂布仰起頭。
遠方橢圓形的陣列仍是排著防御陣列向前走著,只是隱隱間能感到這些士卒開始放松下來。
莫不是陷阱?
眉頭微微皺起,持著方天畫戟的手攥緊又松開,腦海中總是不自覺回想起兗州時的情形,猶猶豫豫之間,那邊的隊伍又是向前走了不小一段距離,只是終究要一直維持著陣型,這走動的也不算快,軍陣之間的銜接距離大了一些,本來密集的陣勢在某幾處出現些松散。
“打一次……”
再次望向那邊隊伍,鋼牙狠狠一咬,摸了摸有些急躁的赤兔,手臂抬起,方天畫戟帶著一抹亮光在空中呼嘯劃過,指向遼軍。
“吹號!傳令全軍,突陣——”
嗚嗚嗚——
蘊著殺氣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牛角號聲吹響,身下炭火也似的戰馬“希律律——”一聲嘶鳴,邁開四蹄,周圍身穿黑色甲衣的騎兵“呼喝——”“跟上——”的呼喊著,沉悶的馬蹄聲掀起震天轟鳴,馬蹄翻飛向前,朝著遠處軍陣發起了沖鋒。
遼軍大軍陡然間有些騷動,那邊身穿戰甲的人在大纛下揮動手臂,同樣出擊的號聲一同奏響,軍陣陡然停下,刀盾兵連忙上前,只是依托著不多的戰車構成防線,后面的長槍手與射手讓開道路,在遼軍中的騎兵陡然而動,一匹匹戰馬身上肌肉時緊時松,帶著牲畜特有的氣息從人與人間穿行而過。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