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金光刺破云間,幾只飛鳥鳴叫兩聲從軍營上空飛了過去,寫有遼字的大旗在身下飄揚、舒展。
此時盤亙數里的軍營已經躁動起來,不時有人在走動,青壯在士卒的看管下將成捆的箭矢搬去一旁,騎兵拿出精心制作的豆餅喂著自家戰馬,時不時伸手摸一下馬匹晃動的脖子,也有人策馬跑出營門,在半路分成三四人一組的小隊,南下刺探上官交待下來的任務。
遠方的道路有幾匹戰馬飛快行來,一路卷起煙塵跟在馬后,不多時臨近軍營的馬匹停了下來,幾道人影牽馬而入,一路去往中軍大帳,不多時,走出的將領低垂著頭被人引著去往軍帳。
不久。
幾個親兵侍衛扶著刀柄匆匆走出大帳,騎上馬,一路跑去軍營,用過早膳的寶密圣與天山勇剛準備召集麾下將官,就見著親兵引領著耶律得重的侍衛走入進來。
“將軍,大帥有事相商。”
“這就去。”
二人連忙披掛整齊,急匆匆出帳去往中軍處,到來時,門口的侍衛示意二人自行進去,邁步而入的第一時間,就見著耶律得重正背著手站在堪輿圖前,不知在想著什么。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上前行禮:“大帥,不知找末將二人有何事?”
“不用多禮。”
背對的人揮了下手,二人直起身子相互看看,見耶律得重未曾回身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
半晌,前方的人影回轉,看一眼自己心腹愛將,嘆口氣:“耶律余睹敗了,大軍不知還能剩下幾何……”
二人吃一驚,天山勇忍不住開口:“大帥如何得知?”
耶律得重背著手走去長案之后坐下,伸手啪下桌子發出嘭的一聲:“是韓福奴來報,這個蠢貨被呂賊帶兵抄了后路,糧草盡失,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貴德州離著遼陽府不甚太遠,可惜啊……”
長嘆一聲,對面二人復雜表情中繼續開口:“呂賊率騎兵追了下去,他說等他回轉的時候,賊軍騎兵已經在耶律余睹軍營四周巡弋,這廝膽怯,就跑來找俺了。”
“扯淡!就算有騎兵在外巡弋,他若一心想去報信也能殺進去,定然是連去都沒去直接來找的大帥,這個亡八竟然未戰先怯,還以謊言蒙蔽之!真真該殺!”天山勇恨恨一拍大腿,轉身要出去:“末將去砍了他。”
“行了,事后自有朝廷定他罪。”耶律得重聲音提高一些,轉身的將領連忙停住腳步:“算這廝有心還來通知俺一聲,不然怕是等呂賊騎兵跑到你我眼皮子底下才知道。”
“呸!算這廝走運。”
寶密圣看下氣哼哼的同袍,摸著胡子上前:“大帥,如今怎處?是繼續攻打前方賊寨還是……”
“先后撤十里下寨。”耶律得重說著站起,走去堪輿圖用手點點:“呂賊如此快的閃襲耶律余睹當是沒帶多少軍糧在身,定然急于與對面賊軍匯合,若是今日與賊戰反是給了他偷襲機會,等他人都聚在一起……”
啪——
狠狠拍了一下堪輿圖兩軍中間的位置:“將他等一齊于此剿滅。”
“定助大帥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