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多久,李集腫著腦門兒,一身狼狽的走入大帳,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摘去鐵盔,低垂著頭默然不語。
耶律宗云
耶律得重頓時一閉眼,將頭微微抬起,半晌才睜開,轉頭看著垂頭喪氣的李集,一瞬間覺得嗓子干的厲害:“……失敗了?”
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讓三個小的面色有些古怪的抽了抽鼻子,互相對視一眼。
李集跪著的背影動了一下,低啞著嗓子:“末將被算計了,右領衛所去兒郎十去七八,剩下的人人帶傷……”,“嘭——”,去了頭盔的腦袋重重磕在地上,腫脹的傷處被大力撞擊,讓他臉上肌肉一陣顫抖。
“你……”手指指去地上跪著的人,在空中顫抖了幾息,耶律得重狠狠放下:“起來。”
喘息兩聲,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甲胄發出輕微的響聲,李集滿面羞慚站起,沾滿各種污垢的盔甲因著趕路的關系沒能及時清理,上面各種味道隨著起身飄入耶律得重的鼻子,這人方才正激動,一時間沒注意對方身上的味道,此時聞著陡然一皺眉頭:“你……飲酒了?”
李集張張口,本待編個理由,然而一想也沒個喝酒的由頭,只得悶悶的一點頭:“被擒之后,那呂布邀請末將喝酒,說之后會連同活著的兒郎連同末將等人一齊放回,是以末將答應了。”
耶律得重眼角一抽,看著李集的眼睛微微一瞇,隨即面上浮現笑容:“看來呂布那廝還是遵守諾言的。”,接著嘆息一聲:“接下來本帥尚要與呂布那廝決戰,李將軍所部傷亡過多,先讓重傷者去城內,輕傷的隨著后軍行動吧。”
“末將領命。”李集一拱手,看耶律得重沒有其他命令,隨即告退。
壯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耶律宗雷朝外看看,隨即轉頭:“爹,李將軍他如此輕易被……”
耶律得重伸手一攔:“莫要多說。”,轉首看向三子:“宗雷,你率部跟著后軍行走,替為父看著些。”
耶律宗雷看看父親,一點頭:“是。”,想了想:“爹,若是李將軍部有異動該如何?”
“這點還用為父教嗎?”耶律得重瞇著眼走了兩步將披風拿起:“若是有異,你可調動后軍將其絞殺。”
邁步走向帳外:“走吧,大軍該是集結完畢了。”
身后三個兒子苦笑一下,跟上前方父親的身影。
……
日頭不時被濃云遮住。
榮州以西,一支總數為三千的騎兵在奔行,無數翻騰的馬蹄卷起腳下的塵埃升上天空,遮蔽了投下的天光,身上的甲片在起伏中摩擦作響,不久,這支兵馬緩下速度,小跑著向前趕路。
史字的將旗跟在齊字之后飄動,馬上面無表情的將領透著焦急之感。
蕭海里受傷被送回后方養病之時,這人本在榮州守衛防線,只是職責所在,每日也是枕戈而眠,防備著可能的遼人東進,沒成想呂布一紙調令進了這冷面將軍的手里,如今有了參與征戰的機會,當下大喜,連忙拉著麾下騎兵踏上征程。
如今一陣急趕,緩下來畜養下馬力,史文恭在馬上打量下四面的風景,沖著親衛招招手:“堪輿圖。”
后方的侍衛連忙從布袋中掏出牛皮繪制的地圖與司南,在馬上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