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為凈。
騎著戰馬的斥候在四處奔跑,不時將情報帶回中軍,只是耶律得重沒了審視的心思,一律打發給自己兒子處理。
“這個郭藥師……”
“大哥,怎地了?”
耶律宗雷好奇的看向自家大哥,早在他父子撤離戰場之時,怨軍早已經開始向外撤走,只是不同于父子四人,怨軍折損嚴重,且被甲騎一沖四散分開,此時只有郭藥師、甄五臣兩個大將與一千余人在此,其余如趙鶴壽等統領卻是不知去向。
“說是要召集舊部繼續為爹效力。”
耶律宗云拿著文書在手上拍了拍:“這馬屁拍的倒是響亮。”
“是怕爹放棄他在表忠心吧,不然過來說下就是,何必用寫的。”耶律宗雷若有所思開口:“此時他只一千人在此,手下兵將離散,多半也是不安。”
“……或許。”耶律宗云將這公文在手中拍拍:“不過此戰也不怪他,他手下兩次碰上齊軍甲騎也是倒霉,待回了南京道,讓他去找回舊部就是。”
兩旁戰馬趕路的聲音嘈雜入耳,說話的哥倆一時間都是唏噓不已,抬頭看著身旁神色萎靡的士卒都是有些面色不好。
“……若是俺們也能從軍中調來一部分甲騎,也不至于如此被動。”馬蹄聲響中,耶律宗雷突然開口:“可恨朝廷被奸人把持,軍情不入人耳,不然……”
“說這些做甚,都已經過去了。”耶律宗云搖搖頭,將公文遞給一旁親衛,摸摸下巴:“不過倒是可以讓郭藥師現在派人去找找舊部,等回了南京道到底是晚了些,而且……”
說著話瞇起了眼睛:“三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俺,之前與國珍堂兄閑聊時候,他說南京道的甲仗庫中有具裝……”
耶律宗雷神色一振:“若真是如此,俺們也試著組建一支甲裝具騎試試。”
“還是要和爹商議商議。”
年長的兄長瞇起眼睛,隨后與兄弟打馬跑向馬車。
……
北面,過了大福河上架起浮橋。
風吹過寬敞的河面,帶起道道河浪,濕了腿腳的騎兵將褲腳的水擰干,重新跨上戰馬,完顏婁室捏了捏自己有些顫抖的手臂,心臟嘭嘭嘭的跳動著。
“爹,你這是……”
完顏活女看眼父親,有些擔心的抓抓臉頰,猶豫著開口:“要不……恁看下郎中?”
“嗯?”納悶兒的父親看眼兒子,隨即注意到他的視線,一下拍在他肩膀:“想什么呢,為父是激動的。”
抓著馬鞍、踩住馬鐙,一用力翻身上去,提起馬韁挽好:“俺當時隨都勃極烈起兵之時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打入臨潢府,本以為還要過個幾年,哪知那上京如今就在眼前!”
戰馬似乎感受到身上主人的激動,動了動身子,打出一個響鼻,完顏婁室摸摸它鬃毛,眼神熾熱:“若是今次能得償所愿攻克臨潢府,為父立時死了都愿意。”
“爹,你說這不吉利的做甚。”完顏活女面上一抽,搖搖頭,飛身上馬:“俺看今次定是能破上京。”
嗚嗚嗚——
牛角號聲在他話音落下之時吹響,完顏婁室“喝——”一聲,勒轉戰馬向著前方齊字大纛跑去。
浮橋上的身影漸漸盡數踏足對岸,隨即馬蹄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