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畢竟是上京。”
不久,有斥候奔入林中。
……
臨潢府。
日光傾瀉,站在城門處的軍將身上反射著金屬的光彩,擦拭的一塵不染的鐵甲看起來如同鑄銀般熠熠生輝,甲胄的每一塊鱗片在陽光下閃爍,仿佛帶著無聲的威嚴與肅殺。
出入城的百姓不時看一眼那站在陽光下的人,面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神情,自從皇帝回上京起,門口這些當值的軍將就都是這幅打扮,只是聽說這些當兵的都是自己掏腰包買的甲胄,一套甲千貫到萬貫不等,也不知賣出了多少去,只記得有段時間城內不少契丹人挺憤慨的。
皇帝應該是撈了不少錢……
這甲這般明亮,應是最貴的那種吧。
心中嘀咕著有的沒的,這些百姓盡管頻頻去看那錚亮的鎧甲,卻也沒人敢一直盯著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萬一將人看惱了被他們殺了,上哪說理去?
天慶四年敗給金軍時,那些潰兵在上京城里做的好事他們還沒忘記呢。
馬蹄聲在后方得得得的響起,不少人好奇的轉過頭去顧看,就見一匹有些消瘦的戰馬正快速跑來,似是不知奔跑了多少時間,這馬嘴邊泛起白沫,上面伏著一個人影,正虛弱的隨著戰馬顛簸而起伏,看著城門的一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站住!干什么的!”
那守門的將官向前一步,高聲大喝,一邊將彎刀抽出指向來騎。
馬上的身影掙扎著撐起身子,戰馬減緩了前進的步伐,上面的身影說了些什么,那將官沒聽到,剛想喝罵,那馬吐出一口白沫,一下子摔倒地上,萬幸這馬沒了體力,幾乎是在走的狀態下跌倒,就是馬上的人倒霉了些。
一張大臉先磕在地上,向前滑了兩尺多遠,呲牙咧嘴抬起頭時,半張臉都是在地面擦出的血。
“俺說……俺是駙馬蕭昱,快些上報,永州太守投賊,已經失守,齊賊兵馬不日將至!”
那將官怔在那里。
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蕭昱一下子站起身,一把抓住他肩膀,整個人貼近他,口沫橫飛的開罵:“該死,你個呆鳥在磨蹭個甚,沒聽著俺和你說的嗎?齊軍兵鋒已至永州,現在隨時能來!”劇烈的喘息兩聲,蕭昱腿腳一軟,連忙勾著這人肩膀。
這將也下意識的伸手扶他,耳中聽著身前之人腹部一陣咕嚕嚕的響動,張張口不知該說什么,蕭昱倒是掙扎著站起:“快,帶俺去找撻不野留守。”
“哦……哦!”這人反應過來連忙點頭,一把撐起蕭昱連忙向城里就走。
這人自己說的要找留守大人,遮莫應該不是細作或騙子吧。
……
永安山左近。
湯二虎等出去的斥候恭敬站在杜壆等人身前,耳中聽著這些領軍將領的輕聲議論。
“沒有警戒……”
“會不會是咱們動作太快了,上京這邊還沒反應過來。”
“不能夠,從打下長春州到今日有多少時日了,反應再慢也該堅壁清野了,何至于還有百姓在外邊走動。”
“莫不成是陷阱?”
天光從樹葉的間隙照在杜壆的側臉上,斑駁的光影看起來有幾分陰晴不定,這長大的壯漢思忖一會兒,揮下手:“莫要吵了。”
聲音為之一靜,袁朗、完顏婁室、孫安幾人瞬間安靜下來。
“觀長春州、寧州之事,這些遼國的官兒都向臨潢府求援過,只是不知為何沒有聲息。”杜壆持著馬鞭的手狠狠一拍樹干:“既然遼人自己不管不顧,那這臨潢府如此反應多半也不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