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旌旗隨著士卒的跑動在舒展,親衛在集結過來,前方兩百人下馬,從戰馬旁拎起大盾,持著鐵矛緩緩前行,進入這剛剛開啟的承天門,向著皇宮大內而去。
余呈持著鳳頭斧指揮著親衛跟上護持著騎著赤紅戰馬的身影,周圍如杜壆、袁朗、王德、完顏宗翰、完顏婁室等將領紛紛跟上,一起去看看這掌控北地、威壓宋朝兩百年的遼國皇宮到底是個甚樣。
上京臨潢府,本漢遼東郡西安平之地,新莽之時稱北安平。契丹人起勢建國,太祖耶律阿保機于神策三年建此城,初名皇都,天顯十三年,太宗耶律德光在位時更名上京,府曰臨潢。
傳承至今,歷經九位帝王,皇城擴建多次,大內皇宮雖是保留了草原部族的粗獷風貌,卻也承襲了晚唐五代的建筑風貌。
蓮紋瓦當、琉璃瓦面映入瞳孔,道路兩側有著青牛、白馬的石俑,看在這些初入大內的人眼中多少有些怪異。
令騎飛奔,不斷有宮中的情報向著呂布這邊匯集過來,宮道已經被穿著黑甲的士卒占據,放下武器的禁衛、太監宮娥被押在遠方的空地由持著弓弩的士卒里三層外三層的看守著,赤兔馬進入承天門之時,嘩啦一聲指向這些宮中的下役、俘虜,引起幾聲尖叫,隨后被呵斥著閉嘴。
不遠處,耶律捏里脫去頭盔,恭敬的低頭躬身,見到呂布進入的時候連忙上前跪地下拜:“末將拜見大王,托大王鴻福,幸不辱命。”
“起來吧。”
呂布揮揮手,心中的情緒復雜,似這般帶兵入宮也非是首次,只是記憶中,自己多是站在余呈的位置。
不過……那人當真是將士族與皇上欺負的狠了。
轉著不為人知的念頭,呂布看著站起的耶律捏里,笑了一下:“今次算你大功一件,且前頭引路,為眾將介紹一下這皇宮。”
“遵命!”
跪地的身影趁勢站起,臉上也有了笑容,手臂夾著鐵盔,滿面紅光的開口:“大王,各位將軍,這承天門向內就是開皇、安德、五鑾諸殿……”
呂布也沒去聽,自顧自的騎在馬上向前走著,難得安靜下來,這一刻他更想靜靜的想下自己的心事,這種時候自從占據遼東之后似乎少了。
身后,幾個將領正在擠眉弄眼的傳遞著彼此才能看懂的信號,收到信號的王德轉頭瞪著一雙大眼看著耶律捏里,就等著他給自己等人說一下結果如何,可惜正說在興頭上的契丹漢子全然沒懂,仍是口中滔滔不絕的說著這皇宮中事。
偷眼看看呂布,又轉首四顧一下,這西北來的漢子將坐騎一勒,到了他身旁,壓低聲音道:“怎么樣了。”
耶律捏里正說的起勁兒,聽著他的問話一愣,本能的說了句:“啥?”
前方,被驚醒的呂布回過頭看了他倆一眼,王德連忙嘿嘿一笑,隨后扭頭瞪了那契丹人一眼,倒是將后者瞪得醒悟過來,口中說著:“大王,宮內還有遼帝的妃子趙昭容,她在東配殿等著,恁看……”
“不用了。”呂布轉過頭去,揮了下手:“某說過不喜為難女人,讓她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吧。”
“這個……”耶律捏里眼珠轉了一下,撓了下光禿禿的頭頂,捋一把額頭旁的發辮:“大王,她有事等著你。”
“嗯?”
呂布疑惑的回頭,目光在他頭頂和發辮上停留一下,又轉去他那張臉上,面色有些古怪:“等某?有何事?”
耶律捏里改抓臉頰,眼神不自覺的瞟向王德,這西北大漢面色肅然的目視前方,一對黑色的瞳孔連動都不帶動一下,有瞥眼杜壆,那邊轉頭欣賞著旁邊宮殿的飛檐與屋脊獸。
都是些靠不住的!
心中暗罵一句,耶律捏里吸口氣:“她同末將說想見下大王,許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吧。”
呂布也是以前被人騙的多了,見他這樣本能起了疑心,只是轉念想想也不覺得有甚危險,只是點頭一下:“那某稍后會去見她。”
又看了眼他那髡發,方才轉過去繼續向前走。
這契丹漢子這才松口氣,暗忖這等事情著實受罪,只是為了以后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硬著頭皮也要上了,只是……
這般小心是為何?
“到底是如何?那天壽公主答應沒?”
身旁,王德壓低的嗓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