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慶看他一眼沒有吭聲,只是面上也是帶著三分笑意,橫了在帳中的呼延灼一眼,頗為自得。
李寶揉了揉臉:“倒是可惜危昭德將軍與張橫、張順兄弟要在外海輪值過不來,這等盛事趕不上應是個遺憾了。”
“沒甚遺憾的。”杜壆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若是都來了,誰守備各軍州,不都亂了套了?他等對我齊國的付出,大王都是看在眼里的。”
“該叫陛下了!”阮小七猛的站了起來,隨即齜牙咧嘴的揉揉雙腿內側:“入娘的,下次再騎馬就讓俺變成旱鴨子!”
“那你豈不是水里陸上都去不得了!”阮小五在旁邊幽幽說了一句。
帳中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各位,明日將自己最好的甲胄拿出來擦洗干凈。”杜壆笑夠了在旁邊一揮手:“朝議之時都穿上!”
一陣鬼哭狼嗥,沸反盈天。
當日晚間,兩輛馬車駛入軍營,眇了一目的蕭海里與胳膊吊起的鈕文忠邁步走下車,他二人尚有些虛弱,前者纏著白布的傷口還有些血跡,一只獨目左看右瞧,臉上帶著欣喜、振奮之色;而后者雖是好了不少,然傷的是臂膀,也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中軍處,杜壆看著前來的兩人露出笑容,如此……
人齊了。
……
辛酉。
太陽初升,大地在無數人的期盼中漸漸蘇醒,早起飛過空中的鳥雀發出一陣鳴叫,穿著精致甲胄,腰間懸著寶劍、寶刀的將領騎著戰馬行進在入皇宮的道路上,與穿著寬袍大袖帶著進賢冠的文臣漸漸匯成一道。
金色的晨光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早起的耶律答里孛輕輕撫平了呂布衣襟間的褶皺,拿起手旁的玉帶替他輕輕系好,將龍形玉佩懸掛在腰帶上,朝后退了兩步看了看,隨即展顏一笑:“大王這一身甚是精神。”
“你似乎……”呂布看著她有些奇怪的挑挑眉毛:“心情甚好。”
“是挺不錯,但也算不上多好。”點點頭又搖搖頭,耶律答里孛大大方方的開口:“大王進位稱皇,做為親近之人自然愿為之賀。然,身為遼國公主,我也有著自己的想法。”
“人之常情。”呂布兩手伸展一下,低頭看看,黑色紅邊的衣服陰繡著云紋,腰間玉帶則是一圈蝙蝠圖案,又對著銅鏡看了下臉上短須,方才轉身向外走去:“今日朝會或會大宴群臣,某會回來晚些。”
寢宮不大,他步子又大,聲音落下雙手已經按在門上準備拉開。
“……大王該自稱朕了呢。”
幽幽的聲音從后方傳了過來。
拉門的手一頓,呂布回轉過臉:“不管你信與否,稱孤道寡并非某最初之所愿,比起那龍椅……某其實更愿坐赤兔背上。”
呼——
兩扇門隨著手臂用力而開。
外面,穿著黑甲的余呈與一眾親衛分兩邊站立,見著邁過門檻的身影齊齊一頓手中長兵。
轟——
“見過大王。”
“走吧。”
穿著鐵甲的親衛轉身,鏗鏘的腳步聲中走向朝議之所。
天光延綿照射過來,開著大門的大殿中站滿了文武官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