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蕭奉先還想再勸,看著耶律延禧眼角抽動,頓時改口:“不知今趟前去帶多少人?可要叫上蕭得里底?”
“那個蠢貨,叫他做甚!”
嘴里罵了一句,耶律延禧氣哼哼的一甩手:“讓他給朕在帳中老實待著,什么時候清楚自己錯誤了,什么時候出來。”
“臣知道了。”蕭奉先連忙點頭:“俺這就去找擅長炙烤的廚子帶上。”
耶律延禧這才臉色一喜:“記得叫上擅制皮的人來,朕帳中的虎皮太舊了。”
蕭奉先恍然,面上卻換上一副驚訝面孔:“陛下竟是要獵虎?那臣這次可有眼福了,又能一睹陛下雄武之姿。”
耶律延禧聽了也是喜上眉梢:“這次讓你觀看朕之英姿。”
蕭奉先當下又吹捧幾句,這才轉身離去,先是去了自家妹子蕭貴哥處,在外聽著她和文妃兩人在帳中嘰嘰喳喳說著話,躲在暗處沉默的聽了一陣兒,方才再次邁步走開。
只是一路上若有所思,顯是仍在琢磨著些什么。
是日過午,為數三千的禁衛護著皇帝一路南下,耶律延禧在中京的狩獵正式開始了。
……
甲子日。
齊王登基為帝的消息從上京向外擴散著,大赦天下的旨意飛向四方,不少罪孽較輕的囚犯因此而得以重見天日。
更有軍功、府兵兩制向著新降軍州開始推廣,一時間貧苦百姓無不興奮莫名,無有田產、家業者恨不能讓家中孩童盡快長大,好去軍中搏個功名出來。
臨潢府,街頭巷尾,年紀幼小的孩童不知這兩日大人都在討論著什么,仍是在瘋狂的奔跑,發出童年時最純粹的歡笑之聲,隨后看到一支護衛馬車的長長隊伍,一個個咬著手指看著那邊發呆,眼神中有羨慕的神色閃過,只是看的,都是騎在馬上的騎士。
蜿蜒的長龍緩行,其中四輛馬車碾過土路帶起塵土,崎嶇路面使得車箱輕輕搖晃,車廂兩側窗簾掀開,露出一張小臉兒,女童清秀的樣子讓不少看到的婦人雙眼發亮,只是見那車華麗,前后又都跟著穿著黑甲,打著旌旗的軍隊,心中嘆息一聲。
也不知是哪家的貴女,當真是生的水靈。
那女童在外看了看,隨即將頭縮回馬車,清脆的童音響起:“娘,上京看起來也不比遼陽府繁華多少,咱們當真要在此處居住?”
“叫父皇。”鄔箐伸手正了正女兒身上的衣服,點了她小腦袋一下:“你父皇已經是皇帝了。”
“那不一樣是我爹爹?”小人兒的思想沒那么復雜,歪著腦袋奇怪的看著自己娘親。
鄔箐笑了一下,將呂雯摟入懷中:“對,還是你爹爹。”
馬車在路上顛簸一下,鄔箐伸頭向外觀看一下,轉頭間看著后方扈三娘、宿金娘兩女,彼此相互對視一眼,抿嘴一笑。
這幾年,王府中的三女關系不能說勝似親姐妹,卻也比尋常人親密許多,與她只有一寡居的嫂嫂不同,兩女還有兄弟和父母在世,平日里也會從娘家拿些東西回來分享,彼此聊天的時候,也知道些對方家中事情。
扈家老太公原本身體不好,雖說自從大王立國以來好了一些,卻還是每況愈下,整日間藥石不斷,只是聽扈三娘轉述,前段時日得知呂布要登基稱帝,本來發抖的手竟是一夜間變的安穩下來,據說還自己拿著刀在院中舞了兩趟,嚇的扈成大白天的扔下手中公務跑回家看著,生怕老父親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