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穿著黑色扎甲的身影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酒碗,高舉過頭,四處掃視一下:“各位兄弟,你我反宋兩月有余,如今這等困境……”
視線掃視,面前一張張臉孔神色各異,聲音高亢起來:“不都是曾經想過的嗎?既然咱們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殺官兒造反,那定會面臨官老爺們的反噬!”
前方的身影抬起頭顱,那邊的大將軍口沫橫飛:“只是那些官老爺怎會知道我等受過何等苦楚!東南賦稅繁重,各種苛捐雜稅壓在人身,你我家中都有姐妹被賣以為減負!
兩大應奉局橫在頭頂,再殷實的家境也被榨取的一干二凈,這些如何讓人甘心忍受!
如今我們自己站起來要搬走頭上壓著的巨石,他們就派來走狗鷹犬,你們說怎么辦!”
“老子入他祖宗!”前方身形魁梧名為晁中的小渠帥陡然開口大喝。
“沒錯,拼了!”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個鳥!”
有人帶頭,無數的聲音開始附和,一時間亂哄哄的將城外吶喊的聲音都覆蓋下去。
方七佛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廢話,只是將酒碗舉起來,緩緩轉頭看著前方的人,聲音減輕的一瞬間,手臂收回。
酒碗湊上唇邊,“咕嘟咕嘟”的咽酒聲傳來,末了一摔這碗。
乓啷——
粗瓷制成的容器碎裂迸射。
方七佛一抹嘴:“喝了這碗酒,殺他娘的!”
“殺他娘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重復著,隨后“咕嘟”的咽酒聲音不絕于耳。
乓啷——
乓啷——
一只只瓷碗摔在地面,或是細碎、或是大塊的碎片鋪滿地面。
方七佛抓著馬鞍,踩鐙上馬,一甩手中屈刀:“開門,隨本將攪他個天翻地覆!”
轟——
不斷有身影坐上馬背。
嗚——
號角吹出一聲短號,滿是斑駁痕跡的南城門“吱呀”一聲推開,黑色的馬腿往前踏了一步,灰塵在蹄鐵下震起。
方七佛扶了扶頭上帶著白色羽毛的鐵盔,雄渾的聲音從城門處傳開:“跟我沖!”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