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到時候他人在曹營心在漢,要是在配那滅蝗草藥水時故意使手段就麻煩了。況且,最近江寧府來了童貫等西軍之人,犯了事兒的話,等于是在打那位媼相的臉,到時遮莫不太好出去。”李助一搖頭,瞇起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什么情緒:“不過時遷兄弟倒是送來一個好消息。”
“啊?”氣咻咻的時遷有些愕然的轉頭看他:“好色還是甚好消息?”
“馬、楊二位兄弟,去打探一下那女的。”李助沒有接話,直接開口吩咐:“盡量從她口中打探出那位安道全的過往,為何定要在這江寧府滯留的原因。還有……”
站起身來,踱了兩步:“那女子既然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定然也是愛鈔的,試著讓她為咱們說話,看能不能說通那位神醫離開此地,若是事成,多給她些錢財又如何?”
又看眼時遷:“時遷你這幾日還是跟著那安道全,他若是去那女的那自行回來即可,若是去往他處……”
“俺就跟著他。”時遷一拍胸口,站起來大咧咧的打著包票:“只要這廝不去花天酒地,他就跑不出俺的視線。”
屋中眾人輕笑出聲。
……
江寧府在微亮的天光中蘇醒,不少早點攤子在街市上支起,帶著煙火氣的炊煙升起,漸漸有飯香味吸引來食客。
吃飽喝足的人起身離開,這一日就從這早上簡單的一餐開始。
馬麟、楊林是中午才從住著的酒店出來的,兩人過去都是混過江湖的底層人,自然知曉似時遷口中那等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早晨之時是不會起來,她們的一日乃是從中午開始算。
“楊兄已經想好怎么去接近那女人了?”
“先去找虔婆,使些錢許是能行。”
“說的甚話,但凡這等女子家的虔婆也是挑剔之人,沒個熟人介紹怕連門都不開。”
“那就看馬兄你的了,似你這般長相,再用足了錢,我要是虔婆、窯姐兒,定然是愛的。”
兩個男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好似發愁的話,臉上卻是一片淡然之色,那邊鐵笛仙聽著同伴所言,卻是點了點頭:“只能如此了,倒是沒想到都當官兒了還要做以前的營生。”
“你這廝……”楊林笑罵這抬腿踢他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變著法兒的說你自己長的好看是吧。”
馬麟聳聳肩:“是楊兄你說的,可不關我事。”
兩人笑鬧之間,耳中陡然傳來一聲大吼:“信使報捷,讓開——”,接著隱約聽到馬蹄的聲音。
馬、楊兩人連忙住腳,本能的避讓到一邊,就見后方一騎士正馭馬順著道路奔跑,行人慌亂的避讓之間,口中不時喊著:“大捷!杭州城破,賊酋方臘只身而逃——”
“大捷!杭州城……”
戰馬揚起的黃土在疾馳而起的風中從兩旁的人群中卷過,鐵笛仙與錦豹子不由自主拿著衣袖擋著口鼻。
視線中,那騎士跑遠,躲避的人方才罵罵咧咧的重新走上道路。
“嘖,報捷的……”拿手掃了下身上的衣服,馬麟神色有些不快:“未曾想那方臘恁地快就敗了。”
“也許不是。”楊林想了想搖頭,看著迎面過來的行人閉上嘴,往邊上走了走,輕聲開口:“還記著李掌柜說的不?”
馬麟眨眨眼:“說的啥?”
“他當是讓那婁敏中快些離開杭州城,以我看,八成他們是聽進去,主動退出城了。”
楊林摸著下巴做思索狀:“那城內的人咱們也看見了,少說也有個五六萬的軍隊,就算甲胄不全,占據城池優勢,估計撐個十幾日沒問題,就適才這騎士到來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