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定六在酒店上了房板,又轉身將盤碗等物收好,回后面看眼自家老爹睡的正香,這才回了前邊將桌子一對,鋪上被褥,又將火盆調的旺了些,這才搓著胳膊上的薄衣要去躺下。
砰砰砰——
“開門開門開門——”
大門響動的聲音讓搓著手臂的身影一停,眼珠一動,提高聲音喊了一句:“誰啊?天色已晚,小店已經打烊,客人若……”
“江寧府辦案,哪來那么多廢話,再不開門,老子把你拘了。”
暴躁的話語傳入房中,王定六面色平靜、語氣驚慌的說了一句:“來了、來了,差爺稍等。”
穿衣、下板,開……
砰——
店門分兩邊打開,抬在半空的官靴順勢落到地上,走入的都頭一把將躲開門的王定六推的踉蹡后退:“磨磨蹭蹭,耽擱來捉賊人,你這廝擔待的起嗎?”
大步走入的身影站在酒店中央四下張望一番,身后不斷有差役涌入,粗略看去竟是有二十余人,外面火把燃著,影影綽綽同樣有著不少身影。
有人掀開簾子跑去后面,那都頭緩緩掃視著酒店,“窮酸。”兩個字進入王定六耳朵,讓這活閃婆眉頭跳了一下,看他轉過頭來,連忙堆上笑容躬身站著。
“這位爺,不知有何能效勞的。”
那都頭上下打量他一眼,鼻子“哼——”出個音,手向后一伸,立時有人將一疊起的紙放入他手中,接著拿到跟前在空中一震。
嘩啦——
“見過這廝沒有?”
王定六連忙湊上去觀看,見果是安道全的畫像,剛想說不認識,陡然覺得有些不對,眼珠略微一轉,就見兩旁側前方的差役將手按在刀柄上,有金屬的寒芒從刀鞘上方顯露出來。
“安神醫啊,認識,如何不識?今日小人父親吃了野菇中毒,還是請的他幫忙才脫離了危險。”堆起的笑臉重新離開紙張前方,王定六低頭哈腰的對著那都頭笑著,接著色變:“怎地?可是安神醫犯了什么事情不成?”
余光中,刀身雪亮的顏色被推回刀鞘,前方那都頭盯著王定六半晌方才“嗯。”一聲將畫像收回。
“安道全犯了命案,在城中沒搜到他,有人看你去找過安道全,他隨著你離開,你……”都頭死死盯著他:“可知他行蹤?”
“安神醫犯事了?這……這可和小人無關啊。”王定六臉色一變,叫起撞天屈來:“小人就是請他來為老父親……”
“閉嘴!”那都頭聽的不耐,皺眉看他:“你只管說他在何處。”
“這小人怎知。”王定六身子躬的厲害,口中分辨:“入夜之時他就走了,不知去往何處。”
對面的視線越發的狐疑,王定六強自鎮定,就聽腳步傳來,布簾被掀動的聲音入耳。
“頭兒,有間客房住過人,剛離開不久。”
還真被料到了……
王定六心中一動,看著地面的眼珠轉了轉,那邊的都頭上前一步,一把將王定六揪起來:“怎生回事?如何有客人在夜里同人離開?”
“小人也不知。”王定六連忙搖頭,做驚恐狀:“只是安道全走時同小人的客人是一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