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嗣立轉過頭拉著兄長的胳膊,已經沒了閑逛的心思:“快些走吧,咱們先去通知巖兒與觀兒,越早見到陛下越好。”
呂嗣延點點頭,不再去糾結自家弟弟適才奇怪的樣子,順著話道:“說的也是,早日見到早日沒心事。”
急匆匆的腳步邁動,不過頓飯功夫追上在前方停下等人的車隊,隨后六輛馬車再次向著皇城方向駛去。
不多久,馬車在一隊隊黑甲士卒的注視下緩緩進入皇城,由一隊騎兵引導著停在內皇宮的門前,呂家一行人有些拘謹的下來馬車,接到消息的呂巖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不同于現今遼國士兵的精氣神,屹立站崗的甲士帶給他們的更多是一種淡淡的威脅感,那視線掃過來之時,讓呂家的婦孺忍不住的移開視線,不敢直視。
“這些都是皇宮的武衛,你小子怕什么。”
呂巖站在父親呂嗣延的身旁,視線時不時轉動去看自己的妻兒,掃視中卻是發現自家兄弟在旁戰戰兢兢的,抬手一個巴掌拍過去:“我還是司農寺卿呢,怎地不見你怕。”
“誰……誰怕了。”呂介石一挺胸,繼而塌下去:“就是他們目光怪滲人的,之前在析津府時,沒見過這樣的兵。”
呂巖神色一時間有些復雜,與父親、叔父對視一眼,搖搖頭,拍拍兄弟肩膀:“好了,在后面守好規矩就是,莫要有多余動作。”
片刻,有太監從皇城內跑出來,小心謹慎的朝著眾人施禮,隨后又低頭洪聲道:“陛下傳旨召見,請各位隨小的入宮。”
當下呂家一眾人吸口氣,呂嗣延、呂嗣立在前,呂巖落后半步,其余人依著男女輩分排在后面,跟在這太監走了進去。
沒心思去瞧看皇宮的景色,皇宮中的氣氛,在風水墻與石雕、衛士的襯托下有著極強的壓迫感,隨著深入似是活過來一般壓了過來,讓各有心思的呂家人不敢過造次。
小心翼翼的從臺階走過,看著巖石雕琢的方磚,一路往前延伸,兩邊立著各種猛獸石燈,宮娥太監來往走動,不知忙碌著些什么。
天光在云間走著,已經不知走到哪里的眾人有些昏頭轉向,跟著前面的身影踏入一座大殿。
“陛下馬上就來,還請各位稍等。”
太監口中說了一聲,隨后就退了下去。
宮殿不大,里面桌椅齊全,只看擺設甚是講究,只是呂家三個做官的男人都知曉,這里并非是正經接待的地方。
“陛下……如何看待我呂家?”呂嗣延看了看墻上掛著的山水畫,沒心思上前品鑒,摸著胡須看向自己兒子。
“父親。”呂巖抿抿嘴,四下看一眼:“陛下對我和觀弟還是器重的,只是他畢竟少小離家,且是馬上皇帝。”
沒頭沒腦的話讓兩個聽著的中年男人一皺眉,隨即又舒展開,呂嗣立嘆口氣:“來之前就想過了,他這等自己起家的人,對家族的感情寡淡也是正常。”
“那就看今后能立多少功勞就是。”呂嗣延揪著胡子說了一句,轉眼看著家中婦孺并未擅自就坐,只是站著在好奇打量四周,心中有些安慰,還是省心的。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聲:“陛下駕到——”
就見呂布一身黑底紅邊金紋的服侍大步走進來,左右一高大魁梧、一肥壯的兩個漢子護衛身后,后面跟著十八名甲士,走到門口分左右站定。
房里的呂家人連忙恭敬轉身,呂巖撤步到父親與叔父的后面作揖行禮:“拜見陛下。”
人員不昌。
這四個字陡然跳入腦海,視線中,站在前方的身影一目了然,最年長的就是呂家兩兄弟,往上沒有老一輩,往下小一輩的也不多除了呂巖兄妹三人……
視線掃了一下呂嗣立后方,有兩個嫁為人婦的女子與其夫君,再往下只有一兩個孩童,總人數不過雙十之數。
說時遲,其實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呂布龍行虎步的走到近前,臉上控制著做出友善的笑容:“這里沒有外人,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隨即走到前方主位上落座,呂嗣延、呂嗣立兩人眼睜睜看著余成、衛鶴兩個定然不是自家人的走去呂布身側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