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軍為主的宋軍夾雜著河東禁軍與東南本地廂兵、鄉兵開始圍剿方臘殘余勢力,婺州方天定傷勢未愈,一面組織抵擋,一面派出令騎去往后方越州、臺州搬取救兵。
越州留守的仇道人、包道乙接信大急,只是此時越州一半的軍隊身處明州未歸,越州也一時間無法大舉增援。
不得已,兩人商議過后,包道乙帶著兩萬義軍前去匯合,只是如同之前一般,這些義軍士卒并未有太多甲胄,只是一腔熱血的想著與南面的宋軍廝殺。
這也是宋軍自己做的孽,西軍在邊塞過的苦,陡然進了這東南魚米之鄉,如同窮人進了富貴之家,能經得住不去動手搶掠的只是少數,而河東來的禁軍與東南各地廂兵下手更是狠厲三分,殺人奪貨、淫人妻女,所過之處一片狼煙。
加之東南應奉局重開,朱家父子官復原職,兩浙路的百姓炸了鍋一般咒罵朝廷說話不算,不少破家無望的人更是抄起刀兵加入越、臺、處等幾處的義軍,要與那些禍害拼個死活。
季夏下旬,氣勢如虹的宋軍在婺州與義軍連戰幾場,心急搶功的河東禁軍與東南各地廂兵被方天定、包道乙聯手在金華埋伏幾場,頓時損兵折將,倉皇后退,讓后方本為友軍搶功勞行徑而氣憤不已的西軍眾將看的目瞪口呆,連呼爛泥扶不上墻。
只得整軍調兵攻二人,方天定與包道乙也不敢在野外與西軍浪戰,憑著了連勝廂兵鼓舞起來的士氣堅守城池,一時間憑著城墻與尚算充足的守城器械守住了西軍的攻勢,兩方僵持了起來。
季夏末,齊國的軍艦再次停靠在越州余姚海岸,得到兵甲補充的仇道人松了一口氣,隨即連忙發信呂師囊、方七佛兩人,又知來了齊國的軍將幫忙訓練士卒,當下又是欣喜又是羞愧,心情復雜的將人請去城中。
原永樂朝左丞相婁敏中聞知大喜,連稱李助為人仗義,信守承諾,殷勤的招待著從北而來的眾人。
只劉赟一人得知方臘被俘,已經由水路遞解入京,心情復雜的站在那里半晌,隨后長嘆一口氣,對著天呢喃兩句不知說的什么,神情倒是莫名輕松了許多,隨后加入了對士卒的訓練之中。
孟秋。
占據明州的方、呂兩人留杜微、白延壽守土,方七佛率軍從越州諸暨城南下攻浦江、呂師囊走剡縣打東陽,數日不克,而身處金華的方天定與包道乙卻是壓力倍增。
上旬,齊軍水師阮小七留船兩艘于此為劉赟、謝寧后路,自己率領南下的船隊回返齊國。
月末之時,浦江、東陽兩城終是被方、呂兩人攻下,而在金華的西軍,吳玠、折可存先登城上,方天定死于劉延慶、劉光世父子之手,包道乙逃的慢了一步,被西軍士卒亂刀砍死,城內三萬義軍盡數被殺。
后方越州、臺州聞知前線壓力的增大,不得已只能再次向前增援,留在此處訓練士卒的劉赟、謝寧兩人看著北方不知是否還有練兵的意義,只是此事是自己二人要來的,只得硬著頭皮繼續。
另一邊,遼國,南京道。
嘭——
咣當——
鐵盔打著旋兒的摔在案幾上,又彈起掉落地面。
“豈有此理,哪有主將嫌天氣炎熱而歇息狩獵十余日不歸者,如此練兵簡直兒戲!”
甩飛鐵盔的身影髡頭、容貌甚偉,正怒氣沖沖的朝著身后的耶律宗云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