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年,元月,上京。
風雪呼嘯。
白色的冰晶落在屋舍上,時不時見著穿的厚實的百姓用各種毛皮做成圓桶狀的手籠,雙手籠在里面快步在街上跑著,見著相熟的人也只是笑笑點頭,隨后各自快速跑開。
兩三天的時間,這次的風雪終于停了下來,上京的氣氛也隨著風雪的暫停變得熱烈起來,不時看到騎著健馬,身披皮裘的騎士跑出城池,向著東面、北面疾馳而去,馬匹在積雪的道路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噴出的白氣融于寒冷的空氣之中。
穿著甲胄,外罩披風的士卒在皇城中來回巡弋,名為宿義的將軍大步走入進來,原先稚嫩的臉龐看起來顯得成熟不少,有人將他帶入客殿。
“武衛的生活可過的習慣?”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面,已是青年的身影坐了下來,甲胄在動作中發出輕微聲響:“二姐,兄弟我好歹也在軍中廝混了幾年,如何能不習慣?”
左右看了看:“群兒呢?”
有侍女端來冒著熱氣的湯水走過來放下,隨后面無表情的退了下去,宿金娘伸出手端起來:“在學堂呢,如今已經到了開蒙年紀,該是學些東西了。”
“嘖……這般小就要學習。”宿義搖搖頭,語氣頗為感慨:“他尚幼小,該當頑耍才是。”
“喝你的熱湯。”宿金娘沒好氣的瞪自家兄弟一眼:“不趁小學些道理,像你一樣長大些看書就睡,聞詩而逃嗎!”
“哎,二姐,說群兒就說群兒,扯我身上做甚。”
宿義頓時一挺脖子,看宿金娘雙眼瞪過來,又將身子蜷縮起來,小聲嘀咕著:“我確實學不進去啊,家里能識字寫信的有大哥就行了,再說我也不是大字不識一個,兵書不是也能看嗎。”
做姐姐的用手扶了下額頭,伸手拿起一塊糕點扔向兄弟,口中罵著:“爹從你四五歲就請教授教你,學了十來年你是一點兒長進沒有。”
宿義反應也快,伸手將糕點接住,一把扔進嘴里,含含糊糊的說著:“我喜歡武藝多過讀書,況且二姐你不能強按人學啊。
他……就是頭牛,它不渴,你將它摁水里也不開口喝的。”
“說你你還有理了?”
宿金娘氣的樂了,站起來就要去擰兄弟的耳朵,宿義連忙認慫,整個人往后縮:“別,二姐,我錯了還不成嗎?”
眼珠子一動,連忙轉移話題:“你今天叫我來到底做甚?要只是為了責罵我,那我可就走了。”
宿金娘停住腳步,“哼”了一聲坐回去:“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你之前總在軍中,還隨著魯將軍駐扎在他處,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自然是要見見才行。”
頓了一下開口:“你回來這般長時間,家中可回去過?爹、娘如何了?”
“回去過了。”宿義看她模樣知道怕是想家了,坐正身子:“家中一切安好,大哥現在也不再忙碌,時常回家照顧著,二姐放心吧。”
“家中無事就好。”宿金娘點點頭,面上神色有些沉悶:“我在宮中也不能時常出去,他們在外也不能隨時進來,多少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