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直射而下,炭火也似的戰馬邁步走近高臺旁,仿佛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頓時用蹄子踩踏幾下下面,晃動腦袋打了個響鼻。
場地四周,眾軍將士已經看到高臺上人影下來的舉動,高臺木梯旁的武衛將士聽聞了皇帝要與軍中大將演武之事,頓時愈加興奮,跺腳拍響兵器的聲音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看過來,穿著鐵甲的騎士跳上戰馬“陛下親身演武!”的呼喊隨著戰馬的飛奔傳向軍中。
咚——
兩旁的鼓手敲下第一聲鼓,走下木梯上呂布看了一眼前方,赤兔正不住仰起腦袋,偶爾刨兩下地面,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咚——
金紅的身影向上躥起,穿著金甲的身形跨坐上馬鞍,獸面吞頭連環鎧的甲葉發出一陣摩擦的輕響,赤紅的戰馬有些急躁的擺擺頭,火紅的鬃毛在風中飄動不休,掛在頸脖下的三枚銅鈴叮叮當當的響起。
咚咚——
戰鼓敲出連聲,馬蹄邁出的一刻,披膊上金色的甲葉舒展摩擦,呂布伸手抓過武衛捧過來的方天畫戟,手腕轉動一下,帶有鋒刃的一頭倒懸而下,戟尖戳入地面,隨著戰馬前行緩緩拉出一條淺溝。
咚咚咚——
邁出的馬蹄猛的踩踏出一個蹄印,泥土翻了上來,猩紅的披風嘩一下飄起、展開,火紅的身影風馳電騁一般沖了出去,倒拖在地上的畫戟掀起長長的塵土。
“萬勝——”
“萬勝——”
“萬勝——”
巨大的歡呼聲,讓飄動的云絮似是快了許多,漫卷的風云遮住激動的人群,歇斯底里的喊聲幾乎壓過了擂動的戰鼓。
火紅的戰馬奔馳,風吹拂在面上,呂布有些享受的抬了抬頭,視線中,天空在向后飛退,拖在地面的畫戟帶著輕微向后拉扯的力道。
“戰場的氣息……”
狠狠吸了口氣,放正的視線里,赤兔已經是跑到校場邊緣,正在轉向繞圈,大盾之后,一張張激動的臉龐映入瞳孔,隨后視線轉動,四道穿著鐵甲、持著兵刃的身影正在進入場中。
手掌緩緩勒住韁繩。
“聽聞二位將軍以前有幸同陛下交過手……”沉重的馬蹄踏在地面,王德神情激動,長吸數口氣控制著急促的心跳:“未知是何感受。”
杜壆、史文恭對視一眼,后者沉默的抿抿嘴,前者苦笑一下:“等下你就知道了,小心著些,別一下被打下馬去。”
王德再吸口氣的功夫,瞥眼卞祥:“你這老小子等下可別出工不出力。”
“俺又不是沒見過陛下出手早就服氣的很,你們仨非拉著俺做甚。”卞祥將大斧橫放,有些緊張的擦擦手心:“俺這斧子沉重,說不得一會兒陛下從俺這里突破。”
“未必。”史文恭突然開口,握著韁繩的手有些發白:“王將軍是首次與陛下戰,倉促間亦可能被先打下去。”
“別嚇唬灑家!”王德叫了一聲,看著三人道:“還沒打你們仨就滅自己威風,那干嘛還要上。”
“大約是想再見體會一次吧。”丈八蛇矛在手中轉了一下,杜壆幽幽的看著坐下照夜玉獅子:“好久沒和陛下對練過了,想要看看如今的差距在哪。”
“俺是被你們拉過來的。”卞祥聳聳肩,視線看著停下的赤紅身影,舔下發干的嘴唇,敲了下頭上牛角盔:“不過現在說這個無益,若是能贏了……也是值得慶賀之事。”
史文恭勒下坐騎,四人戰馬停步間,幽幽的聲音傳出:“我等好像都沒想著獨自與陛下戰,陛下好似也是這般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