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京那邊戰敗,最后還不是要打過去,難不成還能再跑?”
吵吵嚷嚷的聲音在這群穿著官服的人之間發出,卻是誰都沒個準主意說出來,直到一個猶猶豫豫的聲音開口:“各位……我等,嗯……為何不投誠?”
吵鬧的聲響為之一靜,隨后更大的喧嘩聲響起。
“吶!你說的,可不是我等要投誠的。”
“形勢比人強,這一地百姓惶恐至此,我等身為一州牧臣當為民眾著想,為避免兵災……唉!也只好忍辱偷生的降了。”
“俺本是欲做忠臣的,只不過你說的有理,這百姓跑出去,免不了妻離子散,此等人間慘劇俺看不得,那就降了吧!”
“既然都這般想……那愣著干什么!先把民心安定下來,否則滿城百姓都跑了,只剩一座空城,齊人還不以為咱們都是廢物?”
“有理,本官去找差役過來。”
“本官早寫了安民告示,這就讓人貼去!”
霎時間,湊在一起的幾個官兒跑的無影無蹤,只剩方才第一個出言說要投誠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眾同僚做鳥獸散,半晌跺了跺腳,臉漲的彤紅:“一幫無膽匪類!亡八!拿你老子我做借口!我……我……”
前方的同知州事跑出一段距離,轉回身看他站那,頓時高聲叫著:“站那里做甚呢!本官要去準備獻城事宜,還不過來!”
那官兒面上怒色一收:“這就來。”
城池慌亂不過兩日,在一眾官員安撫下勉強鎮定下來,戰戰兢兢等著齊軍到來。
不過三日。
數十匹駑馬拉著數輛裝有木輪的投石機,在吱呀轉動聲里出現在城頭人的視野中。
四周黑壓壓的兵卒穿著黑色的衣甲,持著明晃晃的兵刃,高舉的旌旗飄動在踐踏而起的煙塵之中,成千上萬的士卒守在四周成一道黑色的浪潮涌動過來。
城頭上不多的守軍望著視野盡頭鋪天蓋地般的軍隊,頓時激靈靈打個寒顫,“快關城門!”的喊聲從虞侯的口中喊出。
隨后有身影走過來,一腳將他踹去一邊:“喊個鳥!不是早有命令下來不準關門?”
這城頭負責守衛的指揮看看遠處,連忙一拍身旁士卒:“你!去告訴城內各位大人,就說齊軍來了,讓他們快些出來。”
那士卒轉身就朝下走。
“用跑的!”吼聲入耳,這才扔了長槍一溜煙兒的跑下去。
那指揮使又看了兩眼遠處,吸口氣:“豎白旗,快!”
跑動的身影帶起一片混亂。
……
微涼的風拂過原野,飄蕩的煙塵向后飛起,中軍處“蕭”、“縻”、“袁”的旗子聚攏一起,帶著一只黑色眼罩的蕭海里瞇了下獨眼,馬鞭一指前方:“終于快到了,天神才知曉俺等今日等了多長時間。”
腳步聲在四周轟鳴,騎在馬上的縻貹與袁朗看向他,黑臉的大漢嘿嘿一笑:“任你等的時間再長,這第一個破城的功勞說不得還是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