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土腥氣的丘頂,完顏活女安靜的趴在草叢里,靜靜的觀看半晌,隨后手腳并用的向后退去,待看不到遠處的景象,這女真漢子貓腰蹲起,踩著草叢,窸窸窣窣聲音中跑去后面,有士兵遞來水囊,他接過喝了一口。
“走,遼狗不知何故安營扎寨了,咱們先回去稟報情況。”
身旁的士卒連忙掏出勺子吹響,不多時,散于四周警戒的騎兵紛紛跑回,完顏活女跳上戰馬,“駕——”呼喊一聲,帶著這群騎兵飛速而退。
云絮飄散,天空中一朵朵成塊的白云在春風中肆意的狂奔,馬蹄帶起成塊的泥土翻上半空,迎著風奔跑的戰馬漸漸緩了下來。
一道道身影在一處白燁林中休息,看著奔來的戰馬警惕了一瞬,隨后放松下來,笑著同回來的斥候打著招呼,看著人馬走入進去,隨后又湊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整個白燁林中沒有蟲鳴鳥叫,四千兵馬散發出的氣息足以讓這些鳥蟲離散,踩過有著爛葉的草叢,完顏活女走去中間父親所在的地方。
不出所料,除了父親完顏婁室,軍中幾員將領如完顏宗翰、烏林答泰欲等人都在。
“活女回來了。”一臉粗獷的完顏宗翰率先同他打了個招呼,笑著看他:“看來是有新的軍情。”
正低著頭看堪輿圖的完顏婁室抬頭看自己兒子一眼。
年輕的將領上前先行了一禮,隨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確實有些變化,遼狗不走了,正在安營扎寨。”
“哪里?”完顏婁室眉頭一挑,探身將堪輿圖遞過去:“指出來。”
完顏活女連忙接過來,先是打量一番,隨后將圖放在地上,用手指畫個圓:“大約在此處。”
抬起頭:“俺們今日與他們的斥候在其軍前三至五里開外打了一場,殺了他們不少人,隨后俺帶隊在他等前軍的西側觀察良久,發現這些狗雜碎走了不過一兩個時辰就停下安營扎寨,不知是為何。”
“……或是引誘俺們去攻打?”烏林答泰欲遲疑的說了一句,歪著頭有些想不通的皺眉:“這般多人按理來說該是鋪開了壓上來才對,走走停停到底是要哪般?”
完顏宗翰摸著腦袋:“俺也覺得莫名其妙,總不能是遼狗的統帥抽風了吧,哈哈哈——”
笑了幾聲停下:“俺看不如打他們試試。”
“……四千兵馬。”烏林答泰欲遲疑。
“怕甚。”完顏婁室一拍大腿:“彼時我等更大的人數差距也不是沒有過,還不是贏了?”
撐著腿緩緩站起來:“夫戰,勇氣也。遼軍已經不是百年前那支善戰的軍隊了,從天慶四年始,再到如今,被俺們、被陛下打成了懦夫,何須懼怕!”
周邊的幾個女真將領緩緩點頭。
“來人。”
完顏婁室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遠處徒單合喜跑來單膝下跪:“將軍。”
“派人向圣上傳遞最新軍情,另外將俺們出擊的事情也匯報上去。”
“喏。”年少的侍衛低頭應了一聲隨后站起,叫上幾個剛剛回來的斥候快速離去。
完顏宗翰等他跑遠,看著發令的統帥:“婁室,是不是等陛下將令下來再出擊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