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睡熟的身影猛的坐起,眼睛四下掃視一下,又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兒,連忙起身:“有情況。”
“活女怎地了?”烏林答泰欲一個翻身,拿起鐵刀坐起。
“有大批戰馬的聲音。”
受到提醒的明義將軍屏息聽了幾息,猛的站起:“斥候呢?”
話語落下的時刻,四周越來越多的人醒了過來,白燁林外面傳來馬蹄聲響,奔騰而至的騎士四下看了看,跑去中間完顏婁室處跳下戰馬:“稟將軍,陛下帶著騎兵從北而來。”
“走!”完顏婁室眉頭一挑,睡意頓時飛走:“快些去迎接陛下。”
當下同著自己兒子以及完顏宗翰、烏林答泰欲兩將飛身上馬,帶著百余騎兵跟著斥候奔馳而去。
點點火光在黑夜里逐漸接近放大,穿著黑色衣甲的身影能夠在晃動不定的光芒中若隱若現,一匹匹戰馬喘息著走了過來,牲畜的汗臭味與人的氣息混合一起,讓這附近的空氣變得不怎么美妙起來。
“你等引領前來的兵馬去林中。”
完顏婁室吩咐左右,隨后同著幾將逆著兵馬行進的方向而行,先是見了作為前鋒而行的酆泰,打過招呼向著呂字大旗繼續奔馳。
不一刻就到了中軍處,見著赤兔上的身影,連忙甩鐙下馬,趨近上前抱拳行禮:“末將拜見陛下。”
“行軍打仗,不用這般多虛禮。”呂布在馬上揮手,就著火光打量幾將一番:“看你們樣子……劫營十分順利啊。”
完顏宗翰站直身子,聞言笑笑:“遼狗已經成了軟弱之輩,不足為懼。”
左右兵馬繼續前行,呂布催動馬匹:“先上馬,去你們那邊休息一下。”
后方跟著的徐文、余呈、衛鶴三將跟在赤兔之后,眼神掃視著四周的黑暗,夜晚的環境難以遠視,總是讓人有所不安。
“陛下這邊請。”
完顏婁室幾人轉身上馬,促馬走在側邊,行進之中完顏宗翰呵呵笑著:“陛下如何親自前來,這中京雖說地勢平緩,然也是辛苦。”
“你怕是忘了朕也是武人出身,行軍打仗乃是平常。”
身旁幾人奉承聲中,呂布在馬上隨意的說著,看眼白燁林:“遼人的探子沒找到這邊來?”
“回陛下,附近五里尚未發現敵軍斥候出沒。”完顏活女在馬上欠身回話:“末將自南下,統領軍中斥候多與遼軍的偵騎交手,能夠肯定他等并未接近此處。”
“如此說來,這里倒也安全。”呂布在馬上點頭,掃視一下四將:“你等前去劫營一次,可曾發現遼軍在大定府附近立營所為是何?”
“這個……呃……”
完顏宗翰口快,說了倆字見皇帝看過來,頓時有些緊張,看看完顏婁室,又望望烏林答泰欲,見他二人沒有開口的跡象,硬著頭皮繼續道:“末將以為遼狗如今也是進退兩難,或許其出兵之時是打著北上決戰之意,然末將觀其軍中士氣不高,將領、士卒都無戰心,觸之即潰。
若是此時返回大定府,這一出一回,本就不高的士氣將會蕩然無存,不說多少人做逃兵,就是出現嘩變也不足為奇。”
黑夜之中,赤兔打了個響鼻,呂布伸手撫摸下它的鬃毛,一雙虎目微微一瞇:“說的不錯,以朕觀之,怕是對方的統帥不足以統帥如此多人。”
頓了一下,嘴角勾起:“并不是誰都可如淮陰侯一般。”
四周聽著他話語的將領點點頭。
完顏活女、烏林答泰欲對視一眼,同時發現對方眼中的疑惑,相視幾息,后者向他使個眼色,瞄一眼他父親。
完顏活女連忙微微搖頭,只是扛不住對方眼神兒中的懇求,只得歪過身子湊近完顏婁室小聲開口:“爹,誰是淮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