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寒芒的鐵刀出鞘,狠狠往下一插。
噌——
“啊!”
那和尚本能往后一縮,只覺得胯下一涼,那刀貼著胯下肌膚插在身下的木板上,鋒刃對著自己,頓時整個人僵在那里,一身花白的肉繃得瓷實,動也不敢動。
“廣潤大師是吧。”石秀面無表情盯著面前和尚的眼睛,語氣柔和:“有件要緊事求你去辦,不知你可否行個方便?”
廣潤嘴角動了一下,有些驚懼的看下那長刀,暗忖你這般談話如何是求人辦事的態度?不過既然說是求……
“咕嘟——”
艱難咽下口水,這和尚眨眨眼,沙啞著嗓子:“自然,只是小僧身無長物,人也愚鈍,怕是……”
吱——
刀身向著他傾斜一下,刀鋒上的寒意頓時讓他整個胯下發癢。
“別別別!好漢有話吩咐,拿開些!拿開些!”
“僧人廣潤。”
石秀頓了一下,低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俗家姓名黃石頭,生于遼大安八年,上面兩個兄長,一人早夭,一人在遼陽府左近老家奉養父母,錢財,已是分別嫁為人婦,你那兄長與兩個女弟已經有了子嗣。”
廣潤眼睛陡然睜大,耳中聽著石秀那幾乎沒有波動的聲音:“你確是個人才,對為人子、為人兄也是合格,只是貪花好色,喜人婦,除了這個……”,左手伸出大拇指點了點上面捆綁的女子:“還有一婦人與你有染。”
左手收回拍了拍他有些肥胖的臉頰,語氣帶上歉疚之情:“時間緊迫,我等只查出了這兩個,還請恁見諒。
對了,我等誠心求恁做事,大師不會讓我難做吧?”
廣潤牙齒“得得得”發出輕響,一顆光禿禿的腦袋頻頻點動,身子卻繃得死死的,一絲一毫都不敢輕晃。
“大師慈悲。”
石秀站起身,“噌——”拔出刀,挽個刀花入鞘,沖著地上光溜溜的和尚一仰頭:“去把衣服穿上,看著你那骯臟玩意兒礙眼。”
“這就穿,這就穿。”廣潤忙不迭的爬起,跑去散落的衣服處胡亂往身上套著,就連匆忙中將婦人的紅肚兜套上脖子也沒發現。
“方王氏。”石秀目光看去吊著的婦人,攥著刀柄的手有些發白:“你家中之事我就懶得復述了,你是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時候閉嘴,爺爺們無心理會你等爛事,老實的在家呆著,別來招惹,不然……”
“好漢放心。”那婦人忙不迭的點頭,身子有轉了起來:“奴今晚什么都不知道。”
石秀眼睛瞇了瞇,再次掃了兩人一眼,看那邊和尚穿的差不多了方才一揮手:“咱們走!”
一陣腳步聲向著樓下而去,不多時有開關門的聲音傳上二樓,走去院中的幾人耳聽著“翠兒,翠兒!”的叫聲,竊笑一下,隨后押著和尚去了城中另一處房屋。
翌日一早,一晚上沒睡的廣潤穿著蓑衣,坐在一輛車上去往城外東邊的東明寺,時不時看看外面趕車的身影,又看看身旁多出的幾個箱子一陣沉默。
他倒是知道了這些人的計劃,本有心回寺廟告發,然而家中老小的性命都握在對方手里,況且……
偷眼看了看對方坐著的姿勢縮了縮脖子。
一夜的相處,他不光是知道了對方讓他做的事情,也猜到對方乃是朝廷的人物,只是難不成朝廷是要對東明寺動手?
廣潤胸口咚咚擂響,頗有種大難臨頭之感,只是此時他也是騎虎難下,只得眼睜睜看著車子一路行到熟悉的建筑面前停下。
“大師,到了。”爽朗的聲音傳來,廣潤不由自主又打一哆嗦,胯下仍能隱隱感覺到那刀鋒的銳利。
“有勞施主。”
調整一下心情,這和尚邁步出了車廂,扮作車夫的石秀將車里的東西搬下來,低語一聲:“別露馬腳,你做之事足夠身敗名裂,且也無法阻止,還有,想想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