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千人的將士相互看看,陡然起身,槍尾狠狠砸了下地面,應喏之聲響徹云霄。
當下,趙立所部再次向后退了五里,一面養傷,一面飛報后方奚勝,同時聚攏了七八百潰兵,總算是讓軍隊看起來有了幾分樣子。
率領大軍的奚勝收到趙立戰敗消息,面色陡然一變,招來魯智深、狄雷:“趙立被遼軍伏擊戰敗,如今暫時停下休整。”
看著兩將的神色:“狄將軍率部加速先行支援趙將軍,我自會命中軍加速。”
狄雷一點頭,策馬向前飛奔,隨即一部兩千人的兵馬向前飛快行進。
奚勝這才發下軍令讓大軍快行,另外派出快馬向后傳遞消息。
建武四年,季春上旬,寒意漸消,春風起時,黑土中鉆出嫩綠。趙立、紀安邦之戰像是揭開了掛在畫前的幕布,露出了里面讓人難以評述的色彩,為齊遼兩國之間的關系畫上濃重一筆。
從高處俯瞰南京道與中京道交界,往來的軍隊就像是一隊隊搬家的螞蟻,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
南京道的邊境城池,正在被三路齊軍攻打著,除趙立沒有準備被紀安邦伏擊失利。
韓世忠率軍一路殺去景州,除了斥候沒碰上一個出來阻敵的將領,直至州治遵化被圍,城內守軍仍是打定了死守以待援軍的主意,不肯出去一步。
而在海上,危昭德、李寶、呼延慶、阮家三雄與張家兄弟湊在一起爭論半天,方才將船上水軍組織起來一面兵圍營州治所廣寧,一面由阮氏三雄繼續南下,走青龍河入海口去義豐。
這些水上的士卒上了岸,由危昭德帶領著強攻猛打,讓廣寧一日三驚,求援的信使接連派出五波跑去西面。
遼國朝野頓時大驚。
薊州,晌午時分。
做為千年古縣,這里一直也是除析津府外南京道最繁華之所,兀顏光自西京道率軍支援而至,在南京見過皇帝后,就駐扎在此。
也是因為多了他們南京道的五萬援軍,薊州的氣氛怪異了不少,商販、行人都是有些緊繃起來,看著上街閑逛的軍漢都小心翼翼地離遠一些,這些西北來的蠻子,往往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就要教訓你一頓,偏生官府也不管,被揍了都沒地兒說理去。
順著鱗次櫛比的房舍延伸入城,州衙已經是臨時的統軍府邸,兀顏光在此節制前線,有年輕的聲音傳出。
“爹,紀安邦不愧武狀元之名,一戰擊潰齊軍先鋒,挫了那些賊子的銳氣。”
“齊軍若是一敗如此容易就被挫了銳氣,咱父子今日也不必坐在這個地方防范了。”
“可是到底勝了一陣,前線將士若聞,定然歡欣鼓舞。”
勝仗之事,身在前線的紀安邦三將自然不會秘而不宣,如此能證明自己實力,使皇帝笑開顏之事早已通過八百里加急傳了回去,但顯然屋內做父親的人并不認為有太大的作用。
片刻后,有士卒匆匆跑了進去,向著壯年統軍遞上前線求援的信息。
“……三線開戰,齊軍倒也不怕被分而擊敗。”
求援的信件被隨手扔到桌子上,兀顏光大約三十六七年紀,雖是髡發禿頭,也能看出長得堂堂一表,八尺有余身材,雄壯至極,須黃眼碧,明顯帶著外番血統。
對面是個十八九的青年將領,長得與兀顏光七八分相像,正是他兒子兀顏延壽,聞言連忙走前兩步,一把將兩份求援的信件抓起,張了張口:“該死,這些廢物!”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