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仝美皺著細眉,張張口不知說什么,半天嘟囔一句:“這不一樣。”
“行了,莫要抱怨了,只要咱們多勝幾次,以后定然可以不受其余人節制。”
紀安邦說了一句,在馬上抓起韁繩:“傳我軍令,列陣,向齊軍進擊——”
吼聲落下,無數的腳步在行進,戰馬邁開四蹄,翻騰起地面的塵土,向著遠處呈一條黑線的齊軍戰陣而去。
地面隱隱有震動傳來,奚勝吸一口氣,大聲傳令:“列陣,前進。”
齊軍前方“盾手上前。”“弓弩準備。”的話語在天空下響起,牛角號在天空下吹響,后面的隊伍向前跟進,騎兵護住兩翼,行進中,盾兵在聚集,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雖然齊軍中有不少都是新招入的士卒,然而打了數年仗的老兵還在,以其為骨擴編的軍隊仍是那個能打善戰之軍。
對面塵土飛揚,三萬遼軍新練之軍以擁擠混亂的陣型向前走著。
戰馬上,奚勝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景象,總覺得心中不安,終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狠狠一揮手,推翻先前的命令:“不對,傳令停下,就地結陣。”
嗚嗚——
牛角號換過節奏吹響,令騎打馬飛馳,喊話的聲音在各個戰陣響起,狄雷、魯智深回頭看了一眼,見軍旗正在空中揮舞變色,連忙停下前進的腳步。
“結陣——”的嘶吼聲響起,外圍盾手停下狠狠戳入土里,放下大盾的支架,一面面盾牌連起呈梯形面向外方,戰陣之間有的以鐵盾連接,有的閃出空擋,能容兩匹戰馬同時通過。
漸漸,一萬四五千人的軍隊圍成原型,中間有長槍、鐵矛探出,有弓弩手將箭矢拔出,狠狠插在地上,戰馬在戰陣中圍著最中心的“鐵桶”轉圈,煙塵漸漸起來。
轟轟轟——
遼軍的戰馬奔騰而起,如同撲來的海浪,在下一刻猛地撲了過來,撞進整齊、有序的圓形陣中,一面面人高的包鐵盾牌在盾手的嘶吼中猛烈晃動,最終還是停在原地。
長槍鐵矛穿過血肉之軀,鑿進人的身體,將百十斤重的身軀挑在半空,鮮血從身體爆裂之處飛出,戰馬和人的身體,與前方的鐵盾長槍組成一副令人心驚的圖畫。
后方,指揮騎兵的汝廷器目眥欲裂:“繞行,繞行!”,一撥馬頭,摔著身旁精銳騎兵拋出一個弧線,想要繞行后方找這個戰陣的破綻。
“吱——”
響箭帶著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汝廷器本能的一低頭,視線中,各個梯形的方陣放出箭矢,黑壓壓的箭矢橫空,帶著嗖嗖的破空聲將人射落下馬。
“該死,快走——”
汝廷器一個不查,被箭矢射中胸膛,好在他上陣就穿著三重唐猊鎧,除了胸口被撞的有些疼痛,并未受傷,只是苦了身旁的精銳騎兵,不少人慘叫一聲掉落馬下,不多久聲音消失在戰馬行進的道路上。
后方,紀安邦看著前方齊軍戰陣,眼角猛地一跳,轉頭大吼:“來人,通知兀顏統軍,齊軍精銳,讓他快些支援。”
“傳令,前軍繼續行進,命昝仝美率軍攻左,其余人隨本統軍攻其右翼!”
抬起頭,看一下距離,吸口氣:“弓弩手準備——”
弓箭被斜斜舉起,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放——”,箭簇飛蝗也似地射過天空。
對面,同樣有箭矢橫空,戰陣中戰馬奔馳,打著完顏旗幟地騎兵從大軍留下地通道中繞出,兇狠撞向繞道后方地汝廷器部。
被齊軍箭矢射暈頭地遼軍猛然見著殺出戰陣的騎兵,措手不及下,頓時被攔腰斬斷,完顏蟬蠢瘋狂揮舞手中戰刀:“莫要糾纏,走走走,動起來!”
騎兵飛馳,轉過方向,順時針向著戰陣的右翼而走。
紀安邦正帶著遼軍過來,見狀剛喊一聲“迎戰——”,那騎兵也不靠近他們,又從齊軍戰陣盾陣中穿插進去,揚起的塵土蛇一般在戰陣飛揚,從另一端沖出,殺向毫無準備得昝仝美部。
廝殺、吶喊、慘叫在這圓形的戰陣前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