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準備。”紀安邦吩咐一聲,挺直身軀一手搭在腰間劍柄上:“齊賊驅我同袍向前攻城,乃是不仁之做派,我等能做的,就是送下方的士卒上路,不讓他們繼續承受戰爭之苦。”
下方轟鳴的腳步聲停下,有嗓門兒大的遼兵上前,吸氣:“城上的人聽著……”
紀安邦臉上一抽,一把將自己那張硬弓綽在手中,走到墻頭。
“我大齊陛下寬宏仁慈……”
箭矢搭上弓弦,“噶——”弓開滿月。
“只要你們放下兵刃投降,陛下不會追究前事……”
松手。
嗡——
“你等都會加……啊——”
箭中面門,喊話之人當即向后倒下。
“一派胡言!”紀安邦面色通紅,須發皆張:“這等懦弱之輩人人得而誅之!”,環顧左右:“齊賊南下,焉能不劫掠不給,爾等莫要以為投降會有何好下場,看看城下之人。”
粗大手指向下一指:“先攻填旋之輩就是投降者的榜樣。”
嗚嗚——
攻城的號角響起,廝殺聲音從城下傳來。
時間在攻防之間快速的飛逝。
……
春季的南京道,一片綠意盎然下,泛起肅殺的氣氛。
耶律大石一身甲胄背負著雙手站在城墻上,望著遠方遼闊的原野,一隊隊黑甲的身影正在遠處活動。
自從進入薊州,這幾日大大小小與韓世忠打了數戰,有時占優,有時處于劣勢,總體來說,因為兵多將廣,自己這邊還是能將對方擋住,只是南京道的形勢不樂觀。
派去東面的斥候沒有音信,大約是被齊軍的斥候捕殺,去往西北邊的人許是還要些時間才能到達。
齊賊大舉進攻是肯定的,只是如今兩邊情勢不明,也讓這遼國的豪杰多少有些難以忍受,甚至一度有與瞎子共情的感覺。
“林牙、林牙,禍事了。”
后面傳來蕭勃迭的呼喊,耶律大石一個旋身,就看著這駙馬都尉后面跟著幾個面色疲憊騎兵走過來,心中一動,邁步迎過來:“怎地了?可是有齊賊的新動向?”
“什么齊賊。”蕭勃迭跺跺腳,一拉身后的騎兵:“快,把圣旨給林牙。”
耶律大石眉頭一挑看向那人,那士卒連忙伸手掏出絹帛遞過來,口中說著:“稟節度使,宋賊撕毀盟約犯我疆界,如今已經打下新城,正在向涿州范陽挺進,陛下下旨,讓您帶兵回援南邊,將宋賊趕出去。”
“啊?!”
耶律大石一臉驚詫,手拿絹帛一把打開,兩眼掃視一遍,又仔仔細細的將印章看個清楚,“啪——”合上,看著那人:“宋賊出兵多少?”
前來傳旨的騎士咽下一口唾沫:“據說有二十萬大軍,俺們在南面的兵馬較少,怕會不敵。陛下已經命數名祥穩領兵南下支援了,只是兵馬只有一兩萬,比起宋軍少的可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