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的意識緩緩恢復，他打量著四周。
沒有光亮的天空、說不清顏色的湖泊、七彩的無序之石，還有一道坐在船頭，正專心垂釣的身影。
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沒有刻意散發任何氣勢，卻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心安與平和。
“你醒了。”
那道身影轉過身，露出一張與其相似面容，帶著淡淡笑意。
——赫然是先前的“深淵之主”。
“你不殺我？”
江言詫異的開口。
倒是沒有任何驚慌，畢竟在人家的大本營，實力也比自己強上無數倍，擔心也沒有用。
“為什么要殺你。”
“我為輪回法則的本體，你不殺我，就永遠只能被鎮壓于此，而深淵，遲早有一天也會被輪回之力所完全轉化消失。當然，我不會坐以待斃。”
江言毫不避讓的與其對視。
他已經漸漸明白了自己如今的狀態與使命，能清晰感受到輪回之力正在快速壯大。
當然，由于自己現在變成了輪回的本體，對于這股力量只有了看管的權限，卻是沒有了之前那樣隨意調用的權限。
不過他并不在意，犧牲自己，只要諸天萬界那些重要的人，在乎的人永遠和平快樂，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是自己身為眾生信奉者，身為眾神之主的責任。
“消失？不，并不會消失。”
“深淵之主”忽然輕嘆了口氣，眉宇間竟顯露出一些疲憊，主動開口道：
“你知道深淵的來歷嗎？”
“大約能猜到一點，應該是世間負面意志的結合體吧。”
江言微微點頭，結合第三任帝君透露的信息，以及之前收集了解到的消息，八成就是如此。
“那你又知道，這些負面意志從何而來。”
“這...大約是世間的不公吧。”
江言有些遲疑，但旋即自信道：“不過那是以前了，隨著輪回的完善，善惡有報，這些負面都會被化解。”
“哈哈哈，不愧是維蘭迪爾所培養的，和他一樣天真。”
“深淵之主”忽然笑了起來，他伸手一揮，湖面升起一道水幕：
“你看，這一道執念。”
“他一家都被一個路過捕捉魔獸的神級強者魔法波及到死亡。”
“按照輪回法則的補償，他下一世將轉生為一名天賦出眾的魔法師，并且出生在富裕家庭。”
“而那名神級強者，待他死后，所有的財富需要用于補償無形的因果線波動，而他本人則因為一系列罪孽將被打入地獄受苦，直到還清為止。”
“你覺得公平嗎？”
“聽起來很公平。”江言點頭道。
“是啊，善惡有報，神靈也不該例外。”
“深淵之主”淡淡笑道：“就算不考慮善惡的不同定義，那如果這個神靈一直不死呢？”
“什么意思？”江言皺眉。
“神靈的壽命啊，幾乎是無限的。如果他一直不死呢？遲到，或是永遠不會到來的公平還是公平嗎？”
“所以說...一切的根源，不光在于善惡，還在于超凡。不解決這一問題，就算輪回能強行轉化深淵，也遲早會變成另一個深淵。”
“深淵之主”垂下眼簾，目光落在江言身上：
“我的...惡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