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濕巾砸進了垃圾桶。
厲南城不輕不慢的聲音說道:“程小姐管的多,消息竟也如此靈通。梁家娶媳婦的事,你比當事人還要上心。那梁二公子倒是個人才,也愿意讓你這么插手?”
這話已經是很不客氣了。
說她手伸得過長,撈過了界。
程安雅咬了咬牙,終于是沒忍住:“城哥,我跟笙笙是打小的姐妹,我能害她嗎?我只是聽說,那梁家也不差,二公子也是個會疼人的,這才想著笙笙如果嫁給梁家,這也是一門好親事,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有沒有別的意思,你心里清楚。”厲南城起身。
他昨夜合衣而睡,無論是襯衣,還是西褲,都皺了,這與他平時的西裝筆挺極為不同。
像是萎靡了一夜,才有了如此的狼狽。
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矚目的驕子,哪怕再不注意形像,也都不會損害他一絲一毫的氣質。
人嘛,不是權就是勢,要不就是財富。
三大排行榜只要占一樣,靠了前,這輩子便是人上人。
這樣的人上人,就算是穿一身乞丐服,也擋不住他的光芒吧!
“城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打算跟我結婚了嗎?因為笙笙,你喜歡她,你要放棄我嗎?”
程安雅指著顧一笙,委屈的紅了眼。
眼淚要掉不掉的時候,最是惹人心疼,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而程安雅長得不錯,身材有身材的好,臉蛋有臉蛋的美……大開大合的艷,帶著一絲明銳的攻擊性,很是高高在上。
不過,這樣的高高在上,于厲南城而言,也就那樣了。
他見過了太多女人,也睡過了像是顧一笙這樣的小野貓……別的花,再好看,再妖艷,再帶刺,都與他無關了。
厲南城低頭看她,那目中光線太過幽深,她根本探不到他的心思。
一時,心中有些慌,也生怕他真的放棄她。
“城哥,我……”
她想說,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那個意思,厲南城打斷她,“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又在怕什么?”
他話說得清冷,程安雅反而松了口氣。
她高高提起的心,一瞬間落下,臉上又帶出了笑意:“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最近這段日子,城哥一直對我冷冷淡淡的,我心里也慌,沒底。”
心慌什么?
沒底什么?
主要還是因為顧一笙。
有顧一笙的存在,厲南城總是不會多看她的。
顧一笙沒理這兩人的情史分析……她就是一個外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還有,這兩人守在她的病床前,就說這種私密的事,也沒什么分寸。
醫院里人來人往,醫生來查房,也有一些厲氏集團的同事結伴前來探望,程安雅沒走,她像是女主人,面帶微笑的迎來又送往,熱情的很。
不到小半天的時間,厲氏都在傳:厲總跟程小姐的好事要近了。
兩人看起來好登對啊,將來若是生出的孩子,那肯定也很漂亮。
還傳程小姐大氣,未來的厲氏少夫人,卻能在這里,為自己的未婚夫婿照顧潛養的小情人,真大度啊,一般人也學不來。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來的人漸漸少了。
程安雅也能坐下休息會兒。
厲南城出去接電話,程安雅跟顧一笙說:“其實這個社會,男男女女都薄情。他今天看著寵你,明天就有可能去寵別人。豪門這種權富階層娶媳婦,最重要的是情史清白,安分乖巧。娶回去,養在深宅大院,這是花瓶。但凡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個流言,花瓶就要出面,溫溫柔柔的演一場專情的好戲,給大家伙看,這是門面。”
“那要是不演呢?所以,這吉祥物也就有可能當不成,要被掃地出門了?”顧一笙難得與她和平對話。
問的話,也剛巧問到了程安雅想說的部分。
她拿著蘋果削皮,削皮的技術也高,從頭到尾,就是一條。
一條削完落地,寬厚薄窄都相同。
這手法,顧一笙自愧不如。
“也不能這么說。但我只是想告訴你,這豪門媳婦,不好當。”程安雅把蘋果遞過去。
顧一笙接過的時候,她順便把水果刀插了上去,顧一笙臉色瞬間發白。
嘴里咬著蘋果,蘋果上插著刀,刀的力度再深一點,直接一刀刺喉,橫死當場了。
“哦!抱歉。我其實是想把水果刀收起來的,有點手滑了。”程安雅說,顧一笙還是把那口蘋果肉咬了下來,面無表情咽下去。
這才把蘋果拿在手中,另一手拔了水果刀出來,扔到一邊的小桌上。
程安雅笑意聚在眼底,有種莫名的痛快:“所以說,做人得懂什么叫做要臉。尤其搶別人男人這種事,就很不地道,會遭天譴的。”
這算是個,警告吧!
顧一笙似聽了,又似沒聽。
在厲南城接完電話進門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重傷在床的小野貓,掄圓了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程安雅一個重重的耳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