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哈連部落酋長奇雅,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大明的官府會這么剛。
剛到令他感覺對方是不是瘋掉了。
老子去攻打那兀良哈部落以及胡里改部落,那屬于是我們女直部落之間的內部矛盾。
你丫的常二郎只不過是大明的地方官員而已,居然連我們這些部落之間的沖突也管。
還很虛偽地發來公文,讓老子帶著部落中的勇士去那沈陽城認罪伏法,這簡直就是特么的瞎雞兒亂搞。
而自己也算是卑躬屈膝,讓老叔因奎帶上了許多的珍藏,前往沈陽城,就是希望對方能夠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結果怎么也沒有想到,因奎老叔沖回了部落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讓自己趕緊帶著族人逃命。
“逃命?怎么的,你把那個狗官引過來了?!”奇雅一拍跟前的案幾,拔身而起,大聲喝道。
“奇雅,你胡說什么?!”臉上滿是難掩地風塵與疲憊的因奎不由得勃然作色。
“我此番前往沈陽城,倘若不是老叔我見機得快,差點就回不來了。”
“阿達他們幾個都已經陷在了沈陽城內,常二郎那個狗官,已經說服了他的舅舅,那位遼東都司指揮使藍玉,此刻正率領大軍,直奔我們東海女直而來。”
“什么?!”此刻正在窩棚里邊喝酒吃肉玩女人的那些薩哈連部的勇士們全都霍然色變。
奇雅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難看,大步沖到了那因奎跟前,唾沫星子都濺在那因奎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
“藍玉?你的意思是藍玉親自過來了?!”
“這難道還能有假?”
因奎來到了一旁的桌前,抄起了一杯烈酒,也不管是誰曾經喝過的,直接猛灌了一大口,這才吐了口熱辣的酒氣道。
“我這雙招子,可是親眼看到了藍玉的藍字大旗就在軍中,幸好老夫當時偽作附近的部落獵手,怕是根本就沒有機會活著回到部落給你們報訊。”
“現如今,藍玉的前鋒大軍,怕是已然來到了距離咱們營地不足兩天的地方……”
“如果咱們再不快些行動起來,到時候,這世上還會不會存在咱們這薩哈連部,也很難說。”
“老叔,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一旁的阿杜臉色有些泛白,開口朝著因奎追問道。
“至少是這個數……”因奎直接就伸出了一個大巴掌。
“至少五千人,莫說是咱們薩哈連部加上那苦兀部,就算是咱們東海女直諸部都捏在一起,你們覺得,咱們難道能夠斗得過這位藍大將軍不成?”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藍玉這位兇名赫赫的大將軍雖然在這片苦寒之地,沒有什么治政的能力。
可是他統御兵馬,東征西討,可謂是百戰百勝,而且那些敢于挑戰他權威的部落,幾乎都會被摧毀掉部落營地。
而東海女直部的赫折部,就曾經因為襲擊過一回大明軍隊的運糧車隊。
結果,整個營寨都被焚之一炬,而強大一時的赫折部只逃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部眾,至今聽聞,赫折部殘眾,已然渡海上了島,不愿意再跟藍玉照面。
而現如今,藍玉這么率軍而來,自己若是真敢不把這事當回事的話,很有可能下場就會跟那赫折部一般。
奇雅惡狠狠地將自己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有些頹然,又有些發狠地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