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蘭見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笑的更得意了。
“這海鮮雜燴啊,講究的是用東海的烏魚蛋,渤海灣的海參,其中以葫蘆島的遼參為佳。你們這都用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烏魚蛋是冷凍了半個多月的陳貨,又腥又臭的。海參嘛……嘖嘖,十塊錢一斤的茄參,根本就沒有遼參那股鮮香味兒。哎我說小多余,你倆請你那哥哥來吃飯,就用這些喂狗的食材糊弄人家啊?”
我回頭看了看屋里,任詩雨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一看任詩雨這表情,嘿,還真讓那若蘭給說中了。
我翻了翻白眼,推著那若蘭就想把他給丟出門外去。
“行行,這些東西都是喂狗的,你可別吃,免得再污了你那大爺的口條。滾滾滾,回家吃你的御膳房去!”
“嘿,想攆人家走啊,門都沒有!”
那若蘭鬼魅般的一轉身,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轉到了我身后,等我再回過頭的時候,他已經一臉賤笑的湊在了任詩雨面前。
“詩雨妹妹親手做的菜,就算是喂狗的,人家也得從狗嘴里搶過來,讓那條饞狗兒啊,一口也吃不著!”
任詩雨樂的捂著嘴笑了半天,我氣的翻了半天白眼,敢情這家伙是繞著彎的在罵我呢!
說笑了幾句,開席吃飯,我一直都低著頭心事重重的,琢磨著這事兒該怎么跟那若蘭開口。
那若蘭卻好像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任詩雨給那若蘭夾了很多菜,那若蘭眉開眼笑的一邊道謝一邊提起筷子吃了幾口。
也不知道是菜不合他的胃口,還是他平時吃飯就是這個規矩,那若蘭每道菜就只吃了兩三筷子,然后就不再去動那道菜了。
我們三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正經吃幾口菜,沒多一會兒就都放下了筷子。
那若蘭慢條斯理的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揩了揩嘴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猴崽子,有什么話就說吧,今兒個詩雨妹妹一說讓我自己一個人過來,人家就知道這鴻門宴上無好席,人家是不是劉邦不好說,可你……嘿嘿,肯定就是那西楚霸王了。”
我被那若蘭看穿了心思,尷尬的哼唧了幾聲。
“嗯……是,我這兒是有點兒事想問問師兄,你別誤會啊,我……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為了你好。”
那若蘭瞇起眼睛笑了笑,臉色好像還有點兒感動。
“行,那你說吧。”
我和任詩雨對看了一眼,任詩雨朝我點了點頭。
我嘆了口氣,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
“師兄,德福這個人的底細……你真的了解嗎?”
那若蘭的小眼睛里泛起了一道精芒,臉上的神色有點兒捉摸不定。
“小多余啊,人家不是告訴過你嘛,不要對德福的身份產生好奇心。那哥哥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倆好,有些事你們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聲,皺了皺眉頭。
難道那若蘭早已經知道了德福的真正身份,知道了他和楚寒樓之間的秘密?
那他為什么不揭穿德福的陰謀,還放任德福潛伏在他身邊呢?
最有可能的一種解釋就是那若蘭已經和德福,還有楚寒樓……
同流合污了!
我緊盯著那若蘭的眼睛,他嘿嘿冷笑著,眼神慢慢變的冷冽了起來。
“小多余,我再說一遍,要是你現在放下這件事,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一股陰寒的氣息從那若蘭身上猛然騰起,我硬生生的打了個激靈,一把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暗暗的把兜里的小竹哨攥在了手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