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兒尷尬,對他訕笑了一聲。
“德叔,我……你不用對我這么客氣,嘿嘿。”
德福臉上的表情有點兒捉摸不定,朝我咧了咧嘴。
“德福就是大少爺家的一個下人,對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客氣點兒是應當應分的。不過……嘿,您那巡捕朋友還真有點兒本事,竟然還是查到了我的真實身份。”
德福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我也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在夸王玥還是在損我們不該多管閑事。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只能干笑了幾聲,和任詩雨一起坐上了車。
到了那若蘭家門口的時候,我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塊漆黑的匾額。
一等公第。
那若蘭說過,要是我幫他解開了天邪命格,這塊匾額上的字就會變成紅色。
但這件事兒究竟會對我的命運有什么影響,我到底又能不能保護好五魁令和太一令,徹底粉碎掉楚寒樓的陰謀……
我嘆了口氣,心里暗暗發虛。
我和任詩雨跟著德福走進院子,老遠就看見那若蘭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正在和一個人聊的眉開眼笑的。
我一看他這副賤樣,就猜到他對面坐著的人肯定就是……
花姐了。
我猜花姐還沒從“失戀”的沮喪中擺脫出來,她的話很少,嗓門也比以前小多了,滿院子里都是那若蘭那尖聲尖氣的笑聲。
“哎喲花妹妹,你跟我就甭客氣了,就是一點兒小玩意兒,只要你喜歡,拿去玩兒就是了。我已經讓德福清點好了數目,一會兒就給你送到府上去。”
花姐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老那,這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兒,這是你半輩子攢下來的家業啊。且不說值多少錢了,就光說你搜羅這些寶貝花費的心血……我不能要。”
“哎喲,你怎么還和那哥哥客氣上了,收著收著。”
那若蘭捏著蘭花指假裝生氣的樣子,“這么多年了,咱倆還分什么你的我的,你也知道,那哥哥的家底厚著呢,這些玩意兒我都看膩歪了,難得花妹妹喜歡這些東西,就送給你了。”
花姐盯了那若蘭半天,幽幽的嘆了口氣。
“老那,你……是不是遇著什么事兒了?我怎么覺著你今天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若蘭臉色僵了一下,隨后就點了一下蘭花指,堆起一臉笑意。
“哎呀沒有,哪兒有什么事兒啊,花妹妹你別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就是出去散散心,幾個月就回來了,不許瞎想,啊。”
我和任詩雨對看了一眼,一起嘆了口氣。
那若蘭也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沒心沒肺,其實我知道,他現在也很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兒坐立不安。
對他來說,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個人就是花姐了。
他也和我一樣,在臨行前鼓足了勇氣把身后事交代給了最信任的人。
見我們走進了屋子,花姐站起身和我們打了個招呼。
“陶先生,任小姐。”
我和任詩雨趕緊對她行禮,我笑了笑。
“花姐,我可不敢當您這么客氣的稱呼,就叫我多余就行了,咱早晚不都得是一家人嘛。”
“嘿你個猴兒崽子,還敢拿你那哥哥和花姐找樂子,該打!”
花姐尷尬的看了看那若蘭,那若蘭捂著嘴賤笑起來,眼神里流露出……
一絲無比眷戀的蜜意柔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