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別看那若蘭現在身家數百億,在收藏界的圈子里風光無限,原來他三十多年前竟然窘迫到了典當祖傳寶貝的地步。
“那些年古董行里的競爭不算太大,我雖然沒有花妹妹和那個死禿……哼,那么好的眼光吧,但至少算是比較懂行。我和德福很快就積累起了一些資本,開了幾家典當行和古董店,生意越做越紅火,中州附近的貨都不夠我們幾天賣的,德福就經常去一些偏遠的地方四處收貨。這不后來德福就按照師父的指示去接近楚寒樓,我身邊沒了幫手,就只能雇了幾個看店運營的人,自己到處跑著淘換物件了。”
“那個女人……就是你收貨的時候認識的?”
“嗯……”
那若蘭伸長脖子看了看遠處的帳篷,其他幾個人都還在休息,那若蘭這才壓低聲音說了下去。
“那年我去了黔東南的一個苗寨,當時那邊的人對古董都沒什么概念,好家伙,甭說是家里的裝飾擺設了,就連喂豬的食槽子都是價值連城的老物件。這下我可算是抄著了,只花了幾百塊錢,半個村子的木頭陶器青銅什么的都讓我給搜刮了個痛快。我告訴你啊小多余,你那哥哥現在能這么有錢,就是當時收的那批古董起的家,那趟活兒我少說也賺了有上百萬。”
我驚嘆了一聲,將近三十年前的上百萬是什么概念,大家應該都很清楚。
雖然我沒經歷過那個物質條件比較匱乏的年代,但我也總聽師父提起,那時候“萬元戶”這個詞就可以代表富貴人家的經濟條件了。
一提起古董,那若蘭立馬就犯了職業病,絮絮叨叨的給我說起了幾件很有代表性的物件,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頭。
“別走題,說重點,你到底是怎么和那個女人認識的?”
“掃興。”
那若蘭恨恨的挖了我一眼,調整了一下情緒。
“當時我手頭不怎么寬裕,收完了那批古董以后,算算回中州的路費和那些古董的運輸費用,手上幾乎是沒剩下什么錢,我就打算不再收任何東西了。可就在我要回中州的頭一天晚上,我借住的那戶人家的女兒來了我的房間,問我想不想收一件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
我愣了一下,“喲,那你可真走運,那個姑娘家里是個大戶人家吧,難道是她家祖上傳下來了什么傳家寶之類的玩意兒?”
“切,什么大戶人家,她家窮的連吃飯的碗都是泥捏的,我當時還想著借住在人家家里,要是她家有什么東西我就優先收了,就算是報答一下人家了。可我把她家上上下下翻了個遍,滿屋子的東西加起來不值五塊錢,她家能有什么傳家寶。”
那若蘭苦笑了一聲,“可我見她懷里鼓鼓囊囊的,好像是真揣著個什么東西,也不像是在跟我磨牙打镲。我就跟她說,有什么物件就拿出來給我瞧瞧,要是真值錢呢,我立馬就回中州籌錢去,值多少我就給她多少,一分錢也不賺她的。要是那物件不值錢呢……我也不是個不懂感恩的人,我手上還剩的所有余錢,甭管多少的我都給她了,就當是報答她家這些天收留我吃住的費用了。可等她把那物件一拿出來……嘿。”
那若蘭突然停住了嘴,一張臉扭的和塊爛抹布似的。
我正在兩眼放光的等著后續的故事,可那若蘭卻半天沒說話,陰著臉一個勁的搖頭,我一下子就急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