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我進去看看嗎?或許……我可以救你兒子。”
老廖苦笑了一聲,看的出來,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意料之中的激動和驚喜。
這就足以說明這些年來已經有無數人承諾可以治好他兒子,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我沒有得到老廖的明確答復,也不好硬闖,只能看著他,等他開口。
“那個……廖大哥。”
鐵紅抹了抹眼角,走過去坐在老廖身邊。
“我們這是頭次見面,也不知道您家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但是吧,這人哪,凡事兒都得往開了去想。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家里有個獨生閨女,打小就跟我們兩口子失散了,這一丟就是將近二十年,我這心都盼碎了,可就是……唉。所以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就想著跟您叨咕幾句。前些日子啊,就是他。”
鐵紅回身指了指我,笑著抹了一把眼淚。
“他叫多余,本事可大了。他托人幫我找到了閨女的下落,我們母女剛見著面沒幾天。他說可能有法子治好您兒子,您不妨就試試啊,這要是治好了,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兒嗎?咱就退一萬步說,他沒能讓您兒子恢復健康,那您也沒什么損失不是?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鐵紅一邊說,老廖竟然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
不過隨即他就身子一僵,露出了一臉苦澀的神情。
“為了小偉的病,我把家里能賣的都賣空了,哪里還有錢給他。”
“嗨,我當什么事兒呢,不就是錢嘛!”
鐵紅拍了一下巴掌,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多余啊,姐也經歷過失去兒女的痛苦,要不這事兒……姐就替你做個主,救人要緊,甭管花多少錢,姐來出,你看行不?”
我偷眼瞥見老廖那一臉期待的神色,對鐵紅笑了笑。
“紅姐,我可沒打算問他要診金,也用不著你出,藥錢有人已經給過了。不過呢……好歹也得先讓我看看病人的情況,不然我也不敢空口白牙吹牛能給人家治好了,你說是吧?”
“哎,對,對!”
鐵紅興奮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看著老廖。
“真……真的?!”
老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嘴唇都在顫抖。
“是……誰給的診金?我雖然沒錢還他,但這份恩情,我得想辦法報答。”
我扯了扯嘴角,緊盯著老廖的眼睛。
“達不溜,他給的錢。”
老廖頓時就呆愣在了原地,張大著嘴一臉不敢置信。
我沒理會他,徑直走進了里屋,鐵紅也緊跟上了我的腳步,留下老廖一個人在客廳里。
里屋的臥室又黑又味兒,濃郁的中藥氣息頂的我胃里一陣抽抽。
適應了好幾秒鐘,我才看到墻角里有一張單人床,上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應該就是老廖的兒子,剛才聽老廖喊他“小偉”。
小偉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張臉瘦的只剩了個巨大的額頭和兩個青黑深陷的眼窩了。
他吃力的想要爬起身來,我快步走到床邊拍了拍他的手。
“躺著,不用動。你放松點兒,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這關系到你的病……能不能治好。”
小偉兩顆無神的眼睛看向我身后,我這才發現,老廖也已經進到了臥室里。
老廖嘆了口氣,“小偉,你就跟多余師傅……實話實說吧。”
小偉點了點頭,我一邊搭著小偉的脈搏,一邊問道。
“你這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九年前的七月十五那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