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東麓,殺聲震天。
呂不韋倉促間聚集的私兵,死士以及那些面目模糊,氣息陰冷的外道修士。
在蒙武率領的五千玄甲精銳與影密衛無聲的獵殺下,如沸湯潑雪般崩潰。
玄甲軍陣煞氣沖霄,兵戈所指,那些尋常死士如同麥稈般倒下。
影密衛則如附骨之疽,專挑頭目與外道修士下手,每一次短促的寒光閃過,都帶起一蓬血雨。
“相邦!頂不住了!蒙武的兵太兇,還有看不見的影子!”
一名渾身浴血的親信嘶吼著沖到呂不韋面前。
呂不韋臉色鐵青,眼神深處卻異常的平靜。
他猛地一揮手道道:“撤!去雍城!”
那是他經營多年的封地,尚有根基。
潰兵如潮水般向西退去,蒙武并未全力追擊,只是如驅趕羊群般,將他們牢牢鎖死在通往雍城的路上。
……
一日后。
雍城相府,密不透風的靜室內。
呂不韋指尖燃起一縷幽藍火焰,火焰扭曲。
映照出對面一個面容俊美卻帶著邪異之氣的男子。
正是在函谷關立下大功,在太后推弄下,如今已是長信侯的嫪毐。
嫪毐看著呂不韋,邪笑一聲,道:“呂相邦,你對大秦不忠啊。”
“現在,你還來聯系本侯,又想做什么?是想本侯幫你向秦王求情嗎?這可難辦了。”
呂不韋面對嫪毐的嘲諷,卻只是冷笑一聲,道:
“長信侯。靈山派你來,是讓你在秦王身邊埋釘子,伺機而動。”
“怎么?你突然要學忠臣,對秦王效命了?”
嫪毐瞳孔微縮,邪笑僵在臉上,周身隱有佛光波動,又帶著一絲血煞之氣。
他以為自己靈山弟子的身份,已經足夠隱蔽。
一直以為,他故意沒有偽裝自己是仙神一系,只是將靈山佛門的身份隱藏起來。
如此一真一假,他自信可以騙過所有人。
然而,沒能騙過呂不韋。
他沉下臉來,道:“呂不韋,你想要什么?”
呂不韋盯著嫪毐,淡淡道:“你現在已經和靈山失去聯系了吧?不用否定。”
“因為老夫也已經和身后的仙師失去了聯系。”
“不管這是秦王所為,還是仙神主動退后,你我都已經成了棄子。”
“現在,要么你幫老夫,要么老夫拉著你一起去死。”
他的身子向前一傾,雙眼如同毒蛇盯著獵物一般,透出森然寒意,道:
“你在后宮經營多年,太后對你言聽計從。現在就動手,制造混亂,越大越好!”
“否則……老夫就將你佛門細作的身份,還有你與太后那些‘穢亂宮闈’的實證。”
“一并捅到嬴政面前!看他會不會將你車裂,再將太后打入冷宮。”
“徹底清洗佛門在秦國的所有暗樁,到時候,你連轉世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嫪毐臉上的邪笑徹底消失,只剩下陰鷙。
他也是幾日前,就突然感應不到靈山的回應,深知呂不韋所言非虛。
沉默片刻,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何時?”
他沒得選。
身為仙神的走狗,當主人把那條勒住他們脖子的繩子放開時。
他們確實可以得到“自由”
但這個自由也意味著,以前看主人打狗的那些力量,現在要重重落下了。
不想死,就必須掙扎。
“三日后,甘泉宮!”
呂不韋眼中寒光一閃。
……
三日后,甘泉宮。
嫪毐驟然發難!
他麾下蓄養的死士與部分被佛門度化的侍衛驟然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