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烏雞國,氣氛凝重如鐵。
“報!西南黑風國大軍三千,距城五十里!”
“報!正西流沙國,赤巖國聯軍四千,已至三十里外青狼湖!”
“報!北面鷹羽,蒼狼等七國聯軍一萬兩千,先鋒已抵黑石坡!”
“報!東面……”
一道道加急軍情如同冰錐,狠狠扎在臨時王宮大殿的每一個人心上。
十七國聯軍,總計三萬余人!
旌旗如林,刀槍映日。
如同十七股洶涌的濁流,從四面八方朝著烏雞國碾壓而來!
殿內,剛剛穩定下來的朝臣們,臉色煞白如紙。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纏繞上他們的心臟,扼住了呼吸。
三萬對兩千!這懸殊到令人絕望的數字,足以摧毀任何剛燃起的希望。
有人雙腿發軟,幾乎癱倒。
有人眼神渙散,不自覺地又開始念誦佛經。
更有甚者,目光閃爍,已在思量城破之后如何“棄暗投明”。
“陛下。”
老宰相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最后一絲掙扎道:
“是否再遣使求和?或者緊閉城門,死守待援?”
他口中的“援”字,輕飄飄到連他自已都不信。
大唐?那終究是遠在天邊的傳說。
王座之上,烏雞新王猛地站起!
年輕的臉龐緊繃,不見絲毫慌亂,只有一種即將噴發前的沉凝。
他目光如炬,掃過滿殿惶惶的臣子,聲音斬釘截鐵,壓下了所有嘈雜道:
“求和?向誰求和?向那些被靈山操控,只知屠戮的傀儡嗎?”
“向他們搖尾乞憐,換來的只會是更徹底的毀滅!”
“緊閉城門?等著三萬大軍將我們困死,餓死,像碾死螞蟻一樣碾碎嗎?”
他一步踏下王階,王袍帶起勁風,走到大殿中央,逼視著滿殿文武,道:
“看看你們!靈山視我等如藥草牲畜,生殺予奪時,你們跪著!”
“如今,我們剛砸碎了身上的枷鎖,挺直了脊梁,外敵壓境,你們又想跪下去嗎?”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朝臣耳邊:
“睜眼看看城外!那三萬人,不是天兵天將!”
“他們是和我們一樣的凡人!有血有肉,會疼會怕!”
“你們手中的刀,砍在他們身上一樣會流血!他們攻城時,一樣會死!”
“靈山不敢親自下場,只敢驅趕這些被蒙蔽的可憐蟲來送死!”
“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怕了!他們怕大唐到來,他們怕人間的律法,代替靈山的佛法。”
“說明我們只要擋住這十七國,那就能為我們的子孫后代,贏得一線生機。”
新王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殿外,殺氣沖霄道:
“兩千對三萬又如何?我們身后,就是我們的父母妻兒!”
“就是剛剛從靈山魔爪下掙脫出來的父老鄉親!”
“我們退一步,他們的血就會染紅烏雞國的每一寸土地!”
“今日,寡人不求和!不待援!不閉城!”
他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眾人心頭,如同一把野火,熊熊燃燒。
“寡人要帶著你們,帶著烏雞國兩千敢戰之士,出城!迎戰!”
“讓那些被靈山蠱惑的蠢貨看看,什么叫不屈之魂!”
“讓那高高在上的靈山看看,他們眼中的藥草,燒起來,也能焚盡西天!”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烏雞國,死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