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竟然是真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移情別戀就算了,還要給你帶來這樣的不幸。”
錢竹嘴角緊了緊,抓著步悔思的手想要安慰她。
步悔思反握錢竹的手:“我還記得師父教授的一切,只是無法運用了。也許練幾年就能找回原本的手藝,可我現在沒有時間了。我決定和教導我醫術的師父好好學習。”
錢竹認真分析道:“醫術學好了確實厲害,可要從頭學起需要的時間只會比刺繡長,還會被人當做你要和步將離一較高下。她應該學有所成,你如今起步只怕處處會被打壓。”
步悔思沉默片刻。
錢竹以為她在難過,立刻出主意:“但沒關系,我站在你這邊,以后你可以拿我的刺繡說是你的,至少不能讓他們覺得你沒有價值。私底下你繼續學醫術也沒關系。”
步悔思搖頭:“師父,我并不想那樣做。我也有我的驕傲。而且我說得沒時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并非要和誰同臺競爭,只是需要活下去。”
她說出了自己和江支離的賜婚。
“什么!”錢竹臉色一下白了,猛地站起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被退婚的第二天。這事在民間剛開始傳播,所以師父你還不知道。”
錢竹搖頭:“不行!不能嫁!六皇子病了多年,能好早就好了,要么是他治不了了,要么就是有人根本不想讓他好。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活不久了。他那樣的身體圓房都做不到,沒有子嗣你就死定了!”
錢竹心里如同明鏡,所以才會更加恐懼。
“抗旨還有一線生機!去找皇太后,她很喜歡你……”
“她更多喜歡的是我的刺繡,我已經不能刺繡了。更何況是圣旨,她不會為了我和皇上爭吵的。”
“那我去找她!我很快就能重新拿起針線了。”
錢竹的聲音極其認真。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悔思跳入火坑。
步悔思起身,雙手搭在錢竹肩膀上,將人按下:“師父,圣旨下來的時候起,這事就已成定局。所以我才要學醫,這是我現在唯一有勝算的方法。”
錢竹緊張道:“你師父難道有把握治好六皇子嗎?”
“有,但師父不能出面。所以我才必須學醫術。”
錢竹知道醫術很難的,臨時抱佛腳,還是六皇子那樣的疑難雜癥,這無疑堪比登天。
“小思啊,跑吧。離開皇城,不,離開這個國家。龍江之外的天地也很廣闊的,師父可以和你一起走。師父有錢。”
說著她起身就要收拾東西。
步悔思看著她眼眶發熱,錢竹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孩子看待。
大概也是她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她走到錢竹摸索的身后,阻止她翻找柜子。
“我醫術天賦很高,其實現在就已經可以單獨給人看病了。所以師父不用太擔心。”
錢竹眉頭勾起:“你要編瞎話,也編個容易讓人相信的。你忘了你跟我說,你那個師父和你認識才幾天嗎?”
“……”早知道之前不編那么詳細了,后面圓謊都費勁。
“師父,我又不是腦子有病,沒有把握當然是選擇跑了,更何況你還愿意和我一起走。”
她選擇撒嬌攻勢,拉著錢竹的手搖晃。
其實逃跑沒有那么容易,先不說要想辦法遮掩面容,光是龍江國每個有士兵駐扎的城鎮,進出都需要檢查戶籍這一點,就幾乎讓逃離沒了可能。
龍江國相對其他國家更安穩的原因之一,就是這條麻煩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