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意外,他深知這個兒子的身體多差。
“先不說你的身體能不能騎馬,你從小身體不好,沒學過騎馬吧?”
皇上在重新注意他后,是調查過江支離這些年的一些信息的。
江支離努力站得筆直,單手背在身后:“龍江國男兒驍勇善戰。兒臣確實身體不能騎馬,但這繼承了父皇血脈,我偷偷拿弓練過。我想借這個機會,讓父皇看看我。”
皇上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了希望被關注的情緒,他的目光落在那張和黛黛相像的長相上。
他記得顏黛和他講過她小時候的事情,雖然顏黛在武學方面沒有什么能力,但為了得到她父親的認可,她很努力的練習,并試圖在她父親面前表現。只是她每次都比不過兄弟姐妹,因為天賦受限。
此時騎射場已經進行到最后一人了,皇上掃了一眼,看向江支離:“你能拉開弓?”
也不怪皇上懷疑,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懷疑。
江支離看著瘦瘦的,臉色還病懨懨的,常年臥病在床的人,真的能拉開弓嗎?
要是到時候連弓都拉不開,自家人面前只是丟他的臉,現在還有外人在。
“我可以。我練過了。至少拉開弓射箭我能做到,懇請父皇滿足我這個心愿。咳!”
江支離努力壓制咳嗽的樣子,讓皇上動了惻隱之心,只要想到顏黛和過去的記憶,他就很難不對眼前這個兒子產生一絲同情。
不過這些建立于他對自己這個父親的溫順上。
江澈眉頭皺緊:“六哥,今日還有青海國的人在,你還是不要為難父皇了。你的身體大家都清楚,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沒有人會責怪你。”
步悔思有些詫異的看向江澈,該說不說夫妻是會越來越像對方,不然江澈這語氣怎么會一股步將離的味道。
步悔思適時起身,朝著皇上作揖:“父皇,夫君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他不會在這種場合出丑。還望應允他的心愿。人愉快的情緒有利于身體舒暢。”
步將離的注意力在步悔思開口后,全部收回。
“此言差矣。人的病不可能因為心情好而治愈,用這樣的借口來達成愿望,實在有些不好。”
步悔思抬手掩嘴,眼神控訴看向步將離:“太子妃慎言!我只是說人開心能減輕身體的痛楚,并非治愈。你何故扭曲我的意思,還是在父皇面前。”
步悔思一副又驚又懼,還委屈壞了的表情朝著皇上鞠躬:“父皇,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父皇是君王,亦是父親,我深知父皇對夫君的父子情,以及我無法不偏愛自己的夫君,所以才會加上那么一句。”
步將離看著步悔思這副做作的模樣,簡直要氣笑了。
這個賤人果然能裝,自己說一句她有十句。
淑妃坐在一旁,輕聲幫襯了一句:“夫妻一體,感情越深越是為對方著急,可以理解。”
江支離再次開口:“兒臣看了這場騎射比賽,心中澎湃,一時激動,讓父皇為難了。是兒臣不對。”
他持在腰身前的那只手,食指關節用力刮著拇指。
皇上腦中一閃而過許多過去的回憶。
黛黛也有這樣的小動作,她每次難過卻裝作不在意的時候,都會這樣。
到底是她的孩子,真的哪里都像她。只不過幸好他沒有繼承她的倔強。
“既然你努力過,就讓朕看看,你做得如何。”
皇上大手一揮,就讓人去重新準備靶子,趁著騎射場那邊正在合算騎射比賽結果。
江支離露出驚喜的情緒,立刻低下頭感謝:“多謝父皇!”
江澈眉頭緊皺,不明白有什么可高興的,他六哥的身體情況也不可能有什么驚人的表現,又不是和人同臺競技,就像是單人表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