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
一聽讓自己去偷,張森不由得縮了縮身子。
這和敢不敢沒關系,問題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啊。
如果是正大光明的去要,他毫無心理負擔。
可偷就不行了,做賊心虛可不是說說的,那是真害怕。
他瞪了一眼于大章:
“你怎么不去?”
“來,你看看我這體型。”于大章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這樣的,彎腰都費勁,讓我去做潛行之類的任務,那不是難為我么。”
他還挺有自知之明……張森看了看他的大肚子,確實不適合。
潛行這個詞用得好,比‘偷’好聽多了。
見張森還在猶豫,于大章趕緊補充道:
“等晚一點的時候,你去靜悄悄地把本子借過來,等咱們看完之后再還回去。”
雖然表達的意思一樣,但將之前的話經過藝術加工,聽起來就舒服多了。
張森同志點點頭。
你早這么說,我都不和你犟。
“那就先休息吧。”張森妥協了,在另一張床上躺下,合上雙眼。
晚上十點。
兩人發現農家院走廊上的燈滅了。
張森翻身坐起,小聲說道:
“才十點鐘,怎么這么早就把燈關了?”
“你也不看看咱們在哪。”于大章干脆沒起來,只是側了側頭:
“一般這種偏僻的鄉村,晚上沒什么娛樂節目,很多本地住戶八點多就關燈休息了。”
張森覺得他的話有些夸張,忍不住反駁道:
“睡得著嗎,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躺在被窩里玩手機么。”
在2014年,短視頻剛剛興起,手游正處巔峰期,微信也是在這一年實現真正普及。
各種app花樣百出。
也是在這一年,“低頭族”這個群體大量涌現。
次年,城市低頭族成為脊髓損傷高發群體。
張森之所以提出這個疑問,是因為網絡詐騙也是在這一年開始興起的。
“還是那句話,你也不看看咱們在哪。”于大章側躺在床上,半睜著眼,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
“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待在鄉村的,現在是2014年,早就不是農耕社會了。”
張森聞言點點頭:
“難怪剛進村的時候,看到很多小孩子玩耍,卻沒見到孩子父母,原來都是留守兒童。”
兩人聊了一會兒后,默契地閉嘴沉默起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
“差不多了。”于大章從床上坐起,低聲道:
“十一點多了,門口的人肯定睡了,去吧。”
“好。”張森答應了一聲后,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門邊。
拉了一下門,沒拉開。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放在門把上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顫抖著。
雙腿也有些發軟。
咬了一下牙,他深吸幾口氣,然后用力扭動門把手。
見他出去后,于大章在心里默默祈禱。
森哥,祝你平安。
他讓張森這么做,也是出于無奈。
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栽了,一定是某個環節上被人發現了真實身份。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所有調查行為都要基于一個前提:不能暴露真實身份。
大概過了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