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對劉淼招了一下手。
劉淼會意,立刻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他身邊,并拿出筆和本子,隨時準備記錄。
何天鑫見狀,先是閉目想了幾秒鐘,而后才睜眼,看著兩人說道:
“十六年前,那時的我就讀于錫城二中,在校期間總是被班上的壞學生欺負。”
“由于我家庭條件好,他們總是以各種理由向我索要錢財,到后來幾乎就是明搶了。”
“后來我在游戲廳認識了其他學校的兩個人,就是他們,讓我成了錫城十二少的一員。”
何天鑫說得很慢,說得多了,還要停下來喘氣休息。
就在他休息的空檔,于大章找機會問道:
“你們這個稱號是怎么來的,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沒什么含義,就是一個名字而已。”何天鑫答道:
“而且這個名字不是我起的,就算有含義,我也不清楚。”
他在回避有關那個人的信息……于大章知道他有顧慮,所以也沒逼著問太多。
何天鑫又緩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
“加入他們的條件你也知道了,當時我最恨的就是班上總欺負我的那幾個人。”
“所以我伙同他們幾個,綁了其中帶頭的那個,并由我親手殺死。”
“之后又將這件事嫁禍給了另一個經常欺負我的同學,讓他背了黑鍋。”
隨后何天鑫將這件事詳細說了一遍。
并將被害人和受冤人的名字也一并說出。
劉淼在旁邊用筆快速記錄著,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漏掉任何一句話。
“這件事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早晚能查出來。”
于大章露出一副不太滿意的表情:
“說點我感興趣的吧,我很好奇你們當年對韓連文做了什么?”
之前提到韓連文的時候,他就發現何天鑫的反應不對。
似乎何天鑫很怕提起這個人。
于大章有點想不明白,明明是他們劫走了韓連文,而且他們也是施暴的一方,為什么他會這么害怕?
果然,一提起韓連文,何天鑫立刻搖頭拒絕道:
“我說了,我只說自己的事。”
“當年韓連文的事你沒參與?”于大章追問道。
何天鑫沉默了。
看樣子似乎在做思想斗爭。
“我知道了。”于大章盯著他說道:
“你們所有人都參加了,也包括你。”
“韓連文的事你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口,是什么事能讓你羞于啟齒呢?”
“你連殺人嫁禍的事都說了,還有什么是你不能說的?”
他的話看似是在問何天鑫,實則是在問自己。
于大章習慣了用這種自問的方式來進行推理。
“答案只有一個。”他繼續說道:
“你們對韓連文做的事,惡劣至極,不配為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具體做了什么,但能讓你如此逃避,一定是非常殘忍……”
還沒等于大章繼續說下去,何天鑫忽然激動地喊了一聲:
“別說了!”
這一聲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
原本靠在床上的身體此時也蜷縮成一團。
他的手緊緊攥著被單,指甲都陷了進去,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何天鑫大口喘息著,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說出的話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我也不想的,但我沒辦法……”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后只見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p>